“不过你说的没错,我是在赌,也许皮肉之苦少不得,但是……依仗……。”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抹红影,狡黠微微勾起唇角:“也许全不是没有呢。”
虽然那人说过不会插手,但是至少,那个人还需要她的血的时候,是不会让她死的。
她平白给他当药人,脖子上、手腕上可是挨了好几刀,虽然都是皮肉伤,让百里初那家伙付出点代价也不算太过分。
但是宝宝很明显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有些迟疑:“四少是说国师?”
秋叶白不可置否,只是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她心中不知为何,并不想拖元泽下水,他还是合适怪挂地在他的佛堂里念经,不再沾染这些尘世阴谋诡计。
宝宝沉默了下去,他心中对于元泽一直有一个疑惑,那个和尚实在太像另外一个人,骨骼身形,甚至手指的长度,但是……这是他作为易容高手,第一次很难下判断,因为易容者,全身都可以改变,只除了一双眼睛。
既然没有确定的事情,他并不想拿来让秋叶白心烦。
……
西六宫之中,永宁宫的宫殿虽然不是最精致的,确是最雍宁沉静的,四处红柱上雕刻着仙鹤祝寿字纹样,除了钦天监神殿之外,也就是此处种植的菩提树最多,院子里还养了两对儿丹顶鹤。
来往的宫人们多半都是上了点儿年纪的,毕竟太后老佛爷是用惯了旧人的,也不喜欢年轻宫人们行事轻浮。
入秋之后,医正大人说太后不合适再居住在水汽太重的清凉水榭,于是便按着老例搬来了永宁宫。
“太后老佛爷,人已经带到了,如今押在外头。”郑钧恭敬地跪下对着太后行礼。
太后午睡刚醒,正坐在一面精致的西洋水银镜子边,让董嬷嬷为自己梳头,仿佛没有看见郑钧行礼一般,只看向一边才为自己把完了平安脉正在收拾药箱的医正,淡淡道:“老罗,你且看看哀家头上这是用点翠的凤凰簪好些,还是用这只赤金东珠的簪子好些?”
董嬷嬷立刻比出手上的两只发簪递给罗医正,罗医正抬起他一张端方的脸,看了看董嬷嬷手上的簪子,想了片刻,却都没有取,而是转身在梳妆盒里拿了一只翡翠绿雪含芳簪走到太后身后,为她簪在发髻之上,微笑:“微臣觉得老佛爷姿容不需要那些太过华丽的东西点缀,反倒是夺了您的光彩,不若就这翡翠发簪,珍贵却出尘,又少了匠气。”
太后从镜子里冷淡地看着罗医正片刻,并没有说话,空气却仿佛陡然冷了下去。
但是罗医正仿佛没有察觉太后老佛爷的不悦一般,只也不卑不亢地看着镜子微笑。
片刻之后,太后却忽然仿佛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也就是你最会恭维哀家,这般半截入土的人,还光彩珍贵,没有匠气。”
罗医正笑了笑,却没有多辩解,目光温和,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老佛爷在微臣眼中永不老去。”
太后摇摇头嗤笑出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扶了扶发髻上的翡翠钗。
董嬷嬷看着罗医正这般举动,心中暗自叹息,太后老佛爷平生最厌恶底下人妄做主张,也就是罗医正才能这般让太后重拿轻放。
太后梳洗完毕,似才发现身后还跪着的郑钧,优雅地一抬手:“小郑子,怎么还跪着,你也是哀家面前的老人了,何必在哀家面前这般拘着,如今好歹也是朝廷中的二品大员。”
郑钧恭恭敬敬地道:“奴才在太后面前永远都是太后的奴才,奴才跪主子,是理所当然的。”
说罢,他又伏首拜了拜,随后才起身:“老佛爷,秋家四子已经在束手就擒,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