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后,她又轻嗤了一声:“不过也算秋叶白识相替下了苏儿,也不枉哀家栽培他,还打算给他一门好亲事。”
自家的孩子便觉得宝贵,别人的孩子自然是可以随便作践的。
董嬷嬷默默地叹了一声,但是既然秋叶白想要平步青云,那么这一步还是做对了。
“老佛爷。”董嬷嬷迟疑了一会,还是轻声道:“老佛爷,老奴想着既然大公子卧病在床,那么安乐殿下和相子小姐的事儿,您可得拿主意了。”
太后闻言,瞬间又颦了下眉,不耐烦地道:“也不知道那秋叶白到底有什么能耐,竟能让安乐和相子都看上他了。”
连珍澜那个丫头都动了春心!
“红妆爱少年,平心而论,那秋大人年少聪明,心思缜密,确实是有几分能耐的,否则老佛爷也不会用他,何况秋大人生得确实也好,不怪公主殿下和相子小姐都看上他。”董嬷嬷仔细地给太后倒了一杯茶,然后上去一边替太后揉肩头一边道。
太后闻言,眯起凤眸:“就是因为秋家小儿是这样的人,才非良人佳配。”
男人太有野心,又能钻营,又不甚爱惜名声,还有一副好皮相,绝对不会将女人捧在心中的,在对方眼中只有权势。
这么多年,她眼中看过的悲欢离合太多,秋叶白这样的男子,她看得太多,太会钻营,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将这些人掌控在手。
董嬷嬷闻言,叹息了一声:“老佛爷,皇家公主、官宦富贵大家的小姐里头,又有几个能嫁给心上人,还会将对方捧在心中。”
太后闻言,一向精明的凤眸之中闪过悲哀之色,仿佛又老了几岁一般,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许久,方才轻笑:“是,这深深宫墙里,容得下算计、容得下卑鄙、容得下杀伐、容得下怨恨,但最容不下的,就是——真心,尤其是男人的真心。”
董嬷嬷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知道她又想起了先帝和如今的皇帝陛下,心中一酸,便立刻调开话题:“老佛爷您还没有说安乐殿下和相子小姐的事,要如何打发?”
太后回过了神,微微颦眉:“安乐是嫡出公主,该另有前程,原本秋叶白就没有资格尚安乐,只是情势所逼,不得已为之,相子容貌冠绝京城,本是极好的筹码,哀家原本也另有打算,又怎么能让她胡来。”
董嬷嬷一听,就明白了,太后老佛爷到底是老佛爷,方才那个伤感的太后,也不过是一时间有感而发罢了,说到底利益才是第一位。
不过在这宫中朝里,谁人不是如此?
就算秋叶白那样看似清高敏睿之人,不也屈服于摄国,上‘她’的绣床,不光是女子能出卖色相,男子也一样可以的。
“那您的意思是……。”董嬷嬷轻声询问。
“传哀家的口谕去罢,秋家四子,德才兼备,克赞恭勤,宅心仁厚,尚安乐公主。”太后低头又轻嗅了一口手里的粉盒,脸上出现一种近乎飘然的享受神色。
“是!”
……*……*……*……*……*……
这个消息,没有多久就传遍了内廷。
太后懿旨初下,朝野之中顿起议论之声,这位秋家庶子,短短两年之内不但混得风声水起,爬到了从二品的位置,接手京城防务这般敏感事宜,更是入了老佛爷的眼,还准备迎娶皇后的嫡女,简直是羡煞旁人。
消息传到明光殿的时候,据说明光殿的那位直接把宫里的瓷器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