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只是怔然地看着他近在咫尺间的精致面容还有一双幽瞳,其间一片荒芜空寂,她眼角微微泛起潮润,原本虚软搁在他肩头的柔荑有些微颤地抬起,忽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项,反手近乎凶猛地拉下他,有些无奈又讥诮地轻笑:“痴儿。”
随后,抬头吻住他的薄唇,干脆利落地应了:“好。”
为什么不?
阿初也好,阿泽也罢,他们原来到底不过是一个痴儿。
死后元知万事空,这世间有几个男儿能如他这般执念成痴,不被妄念所扰,若非他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过往,只怕鲜衣怒马,红粉无数,烈火烹油,一如百里凌风、百里凌宇等人一般,纵然帝王情深如玄宗皇帝,却敌不过万千权钱羁绊,总有万万千千的不得已。
佛法无边,不破不立,她背负天命,他一生永夜,许不过是为了得以在此时此刻成就此情此景。
他微微睁大了眸子,精致眼尾挑起,似因为她利落霸道的动作眼中一片空白怔然,难得一见呆呆怔怔的幽眸,竟有一种猫儿眼一般的妩媚柔软。
她眯起眸子,学着他的样子,嘴唇抵在他唇间喑哑轻笑:“阿初,闭上眼,否则我就吃掉你了,嗯?”
百里初在那一刻,眼中瞬间潮润,似有波澜惊天,暗潮翻涌,最终却低头安静地闭上眼,似虔诚的信徒等候神祗的亲吻。
她抬头,再次吻上他冰冷的薄唇。
冰凉潮湿的河风迎面吹来,两岸的丝竹之声渐渐远,幽幽河水似从无尽的虚空流淌而出,河山点点幽光似黄泉冥火,又似银河星辰,九州皆虚化,人世红尘,繁华落尽。
只这一段迷离水路永无尽头。
……
许久……
“咳咳咳……咳咳咳……。”伴随着喘息声渐起,一道古怪的咳嗽声渐渐地大了起来,直到最后咳得撕心裂肺。
原本依偎而坐的璧人原是毫无动静,但最后一道修长的人影蓦然抬起身,幽幽森然地吐出两个字:“滚!”
打扰进食者,死!
……
那被忽略到地老天荒的船夫龟缩在船脚,一边发抖,一边几乎泪流满面:“殿……殿殿殿殿殿殿……下下下……到到……到……了……到……了……了……了……。”
他真的不想打扰殿下‘进食’,谁不知道殿下进食的时候,不管‘吃人’还是‘食物’,敢打扰者都没有好下场。
他真的想做个好雕像,或者‘滚’或者‘死开’!
可是他一不会水,二怕自裁的时候会发出响动,一样影响了殿下‘进食’。
秋叶白瞬间清醒过来,先是低头一瞅自己的衣襟已经开了,一只修白的手毫不客气地探在里面,她瞬间耳根子一热,抬头瞪人,却见百里初一脸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仿佛那只爪子不是他的!
“拿出来!”秋叶白眯起冷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