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杨边疆停下脚步,一手忽然搂住她把她抱进怀里,用力一抱,在她耳边轻轻说:“要是能把你装在兜里偷走多好,我一时半会也不放心。”

突然而来的拥抱,两人尽管日常相处,也会有些亲昵的动作,可这还是头一回。冯荞脑子里懵了一下,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但只是短暂之后,就很乖顺的把头贴在他怀里,默默无声。

像一只汲取温暖的猫。

第72章 婆媳

杨边疆用力一抱, 安慰地拍拍她的背,便放开了。这个年代,喷涌的感情你也得低调憋着, 也就是现在天黑,没人会瞧见。

“我回去了,你也回吧, 回去赶紧睡觉。”

“嗯, 你路上骑车慢点儿。”冯荞答应一声, 慢慢转身沿着小巷往回走。她回到二伯娘家,洗漱后爬上床睡觉。因为屋子少,她在二伯娘家一直跟二伯娘睡一张床的, 二伯娘收拾完了也上床跟她一起捂被窝。

关于今天晚上冯老三来的事,冯荞本以为二伯娘会跟她说点什么,但是二伯娘却一句也没提。

尽管都知道冯老三自己作孽,二伯却分明是希望冯荞能原谅她爸的, 但二伯娘却持不同意见, 为此二伯娘和二伯还小小争论了一下,二伯的意思无非是冯老三如今落得可怜了, 懊悔万分,他总是冯荞亲爸, 就原谅他一回吧。

二伯娘却说,事情又没发生在你身上, 换了你试试?

“我先扇你两巴掌, 再跟你说我打错了, 手打疼了可怜了,你赶紧原谅我?谁知道还没有下回了?”

二伯没了话说,只好心里埋怨弟弟冯老三,自己作的死,别人帮不了他了。

第二天一早上班,杨边疆一见面就告诉冯荞说,他妈病了。

“病了?”冯荞吃了一惊,杨妈妈身体看着可挺好的,她忙问,“是怎么啦?生的啥病?”

“也没大碍,就是昨天晚上摔了一下,腰摔伤了。”杨边疆说,“这下可糟了,大过年的我妈摔伤了腰,啥都不能干,我要上班,我爸可不会做饭做家务,过年吃饺子都困难了。”

冯荞听了也有些担心,这寒冬腊月的,怕不是滑倒了吧?摔伤可轻可重,摔到腰,一时半会怕不能干活。

“怎么摔到了呢?”

“她自己说,昨晚黑咕隆咚在院子里走,一不小心就摔了。”杨边疆挺担心的语气说,“我大嫂吧,本来就跟我妈合不来,又整天带个孩子,她真顾不过来,我妹婆家远,她一个出嫁女,大过年也不好呆在娘家,你说我妈摔到腰不敢动弹,家里连个能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冯荞听出杨边疆语气中那满满的希冀,心里才一转悠,自己虽说还没过门,可这种情况是不是也该尽尽心?她才一想呢,杨边疆语气一转,就商量着问她:

“冯荞,你看要不你辛苦点儿,去帮着照顾几天行不行?我一个大男人,我也是干着急。”

“行啊。”冯荞说,“本来我也该去看看。”

“太好了!”杨边疆顿时兴奋起来,“冯荞,你看今天都腊月二十七了,马上就过年了,要不我给你请几天假,你这几天就帮着照顾我妈,准备准备过年,你看行不行?回头厂里和二伯娘那边,我去商量。”

冯荞略微一想,也就点头答应了。准婆婆摔伤了,这事情她也不好推脱呀。杨边疆便说今天帮她请假,在岔路口车头一转,先把她送回自己家去了。

冯荞一进屋,便看到杨妈妈正坐在小火炉跟前炸丸子,一看见她,就笑眯眯站起身迎上来:“她二姐来啦?我正等你呢。”

冯荞:“……”

她一转身,人家杨边疆已经笑眯眯地骑车上班走了。

“冷不冷?赶紧烤烤,这一大早上班,身上怕都冻透了。”杨妈妈给冯荞拿了个小板凳,拉着冯荞一起坐在小火炉跟前。小铁锅里热油翻滚着,杨妈妈正在炸过年的萝卜丸子。她先递了双筷子给冯荞。

“先尝尝,刚炸好热乎着呢,尝尝盐少不少。”

“妈,不是说你……摔着了吗?”冯荞隐约有一种预感,心里忍不住开始埋怨杨边疆。

“可不是吗,昨晚我在井台滑了一跤,真摔了一下,可没哄你。”杨妈妈笑着说,“她二姐呀,不是边疆哄你,也是我想叫你来,边疆跟我说,你家里后娘正在闹腾呢,我就寻思,你在二伯家过年也是过,到这儿来过年也是过,还不如来这儿过年,咱们娘俩一起包饺子热闹。你二伯娘要是担心,怼外头呢就说我摔伤了腰行动不便,叫你来伺候我,谁也不能说啥。”

冯荞:……杨边疆你个贼心眼的坏蛋!

当她傻呢?她百分之九十九敢肯定,杨妈妈这“病”是杨边疆指使的。大约也不全是骗人,昨晚他妈可能真滑了一跤,索性都不用找别的“病”了。

不过冯荞此刻也感受到了杨妈妈的善意。反正已经这样了,她也没多说什么。她烤着炉子,吃了几个香软可口的萝卜丸子,就开始忙着跟杨妈妈一起炸丸子,杨妈妈负责挤丸子往油锅里放,她负责拿长柄的笊篱捞。

杨妈妈却因为她的到来格外高兴,炸了丸子又炸豆腐泡,一边忙碌,一边跟她聊着家常。

“你爸今天找老战友喝酒去了,就算不喝酒,他年里年外也不着家。今年过年,老大他们两口子说在自己家过了,到时候就来吃个年夜饭,边疆再上班,整天就我一个人在家。”杨妈妈喜滋滋总结,“冯荞啊,你一来,咱家过年可就热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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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边疆成功把冯荞哄回了家,一整天都是好心情,只觉得今天手表走的比往常慢,巴不得早一点下班。只是几个师傅有点儿不得劲,吃惯了冯荞做的饭菜,冯荞请假,中午他们自己做饭不可口啊。

下午,离加班还有一会子呢,杨边疆正在工房刨木板,李师哥伸头喊了一声:“边疆,你老丈人来了。”

“哪儿呢?”杨边疆放下木工刨子。

“在带锯房门口等着呢,说来接冯荞下班,我跟他说冯荞请假了,他还不信。”李师哥疑惑地说,“我记得前阵子不是说,冯荞那个后妈怀孕了,逼的冯荞在家住不下去吗,她爸今天咋又跑来接她了?”

“大约又觉着闺女还有用吧。我去看看。”个中缘由杨边疆不想多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摊上这么个老丈人也没面子。他快步走出工房,一眼就看到冯老三站在带锯房门口。

“边疆。”一看到杨边疆,冯老三就陪着笑脸迎上来,“那啥……我来接冯荞下班,冯荞呢?”

“冯荞请假了。”

“请……请假了?”冯老三脸色狐疑,“好好的,她怎么请假了?”

“你说呢?”杨边疆反问,一边自顾自往大门外走,把冯老三引到了大门口。他站定,看着寒风中冷得发抖的冯老三。

“叔,不是我这做晚辈的批评你,你这么跑到厂里来找冯荞,考虑过影响吗?要是她不愿意跟你回家,你是不是还打算在全厂人面前数落她一顿,让别人都以为她忤逆不孝顺?让她在外头不好做人?”

冯老三张张嘴,竟然没说出话来。他顶着寒风跑来接冯荞,的确是打的这个主意,姑娘家脸皮薄,他寻思着只要可怜兮兮地求一求,闹一闹,当着厂里那么多人,冯荞也只好跟着他回家。

“没用的。”杨边疆语气平平,“她家里的事,厂里师傅们多少都知道,十里八村又不是太远,就算冯荞自己不说,谁还不知道她在家里受了多少搓磨?谁还不知道她是被亲爸后妈一起赶走的?这厂里都是些直脾气的大老粗,到时候你闹起来,他们当着面奚落你几句难听的,说你全都是活该,你只怕自己更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