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瞳到唐壮那里玩足一晚上,发泄过后,觉得胸口已不再於着闷气。回到家,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一觉到天明。
早上起来,她推开门走进院子里。空气格外清新,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吞一吐间,只觉全身上下舒爽无比。心情一下变得格外好。蹲在井边刷牙时,她甚至和着满嘴牙膏沫哼唱dy gaga的癫狂小调。
然而章真瞳的突然出现,令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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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多年不见,可许瞳发现,她异母妹妹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生厌。
章真瞳来势汹汹。许瞳一看她满脸因财而怒的财奴样子,就知道她为什么而来——不过就是为她老子那点臭钱罢了。
瞥见她带着满脸的愤懑和怨气,许瞳眼珠一转,端起水缸含了满满一大口水,叽里咕噜地使劲漱起口腔里的牙膏沫。
章真瞳冲上前来,女王一样傲慢。她斜睨着眼睛,高昂起下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颐指气使的对许瞳叫嚣:“许瞳,你给我站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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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几乎笑出来。多年不见,没想到章真瞳叫阵时的开场白还是那么狗血和脑残。
她慢悠悠站起身,将含在嘴里那口漱口水毫无征兆吐向章真瞳脚边。
看着章真瞳慌忙不迭地跳脚躲避,许瞳觉得非常开心。她笑眯眯说:“章真瞳,我吐你其实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她眨动双眼,目光清澈又诚恳,表情真挚且动人,“当你来到别人家里,想要同主人讲话,请务必记住一点——如果主人正在刷牙,那么请你识相的闭上嘴巴,不管有什么非放不可的急屁,也等你主人刷完牙你再松口放。否则的话,你会挨喷的!”
章真瞳立刻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许瞳,你这野蛮人,你还有没有教养!”
她话音刚落,许瞳便利落一扬手,将剩下的半缸水全向她身上泼过去。她猛向后跳着,却依然躲闪不及,仍有一只鞋面被淋了个正着。
看着盛开在高级牛皮上的朵朵花斑,许瞳心花怒放。
“我再怎么没教养,也不会像个疯子似的,一大早不敲门就冲进别人家里来,乱吠不止,扰人清静!”
章真瞳气红了眼,死命地跺脚,看向许瞳的眼神,百般怀恨,似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才好。
“许瞳,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有骨气,就别来沾我们章家的光!也别惦记着想来分我爸爸的钱!”章真瞳咄咄的叫唤着。
许瞳弯腰,又从水桶里舀出一水缸水,一面把牙刷沉在里面搅动清涮,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章真瞳,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为人特别犯贱,让人一听她说话就忍不住想泼她!”说完又是利落一扬手,将掺着牙膏沫的一水缸水用力泼向章真瞳。
整个过程又快又出其不意,章真瞳被泼得惨叫连连。
她一边跳脚一边尖叫:“许瞳!你这个太妹!痞子!流氓!我爸爸的钱绝对不可以分给你这个野蛮没教养的人!你!你!你太过分了!你给我等着瞧!”
许瞳不由冷笑,戏谑说道:“章真瞳,其实我不想说脏话的,可是你老逼我。我很奇怪你怎么就这么贱,非要到我这里来讨骂,好吧那我就成全你好了。”她眼神陡然一变,本来懒洋洋的,现下却迸射出凌厉寒光,“章真瞳啊章真瞳,你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呢?”她问得轻声细语,有如呢喃,然而一字一句间却充满诡谲的压迫感,“你还真是勇敢,就这么直接跑上门来和我叫嚣。你叫我什么来着?太妹、痞子、流氓,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还真说对了!不只当年读高中时我是太妹痞子流氓,现在我依然是!所以,”她顿了顿,看着章真瞳不停抖动的两腮上的肉,冷笑着说:“你最好别惹我,你要是惹了我,我一定会加倍报复给你的!哦对了,你很不高兴我要你爸爸的钱是吧?呵,就冲能让你不高兴,这钱我还非要不可了!你让我等着瞧是吧?好,我听你的,我一定等你,我等着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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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已经快要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被人叫过“太妹”了。自从考上大学以后,她一下就从以往众人眼里的坏女孩变成了上进的好姑娘。现在似乎已经没人再想起她年少时曾经多么坏、多么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