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只要普鲁斯乐意,奥莉薇亚能够去找成百上千个容貌一等一家世良好即将成年的omega,而这些omega,定然也人人都对陛下的垂怜感恩戴德。
但普鲁斯不会愿意要,她也不会去做这种事。
alpha和omega之间的吸引,被说成是神的指引,那种被吸引的感觉,恐怕是人生里最玄妙的乐事。
奥莉薇亚自己也是alpha,她不可否认,面前的这个俘虏的信息素实在太诱人,但她不至于被冲昏头脑,秦裕也不会。
而皇帝陛下显然也没有,但他那兴致勃勃的眼神,说明他的确对眼前的这个omega十分感兴趣,他的身体受到他的引诱了。
奥莉薇亚心想,一定是他空窗了几个月造成的。
希望陛下享用了他对他不感兴趣之后,可以把这个omega交给她去按照正常程序处置。
毕竟这个人是俘虏,而且是一个危险的人物,皇帝陛下不在乎自己的安危更乐于享受危险带来的快感,他们这下陛下的近臣可不敢放任他这样。
奥莉薇亚对洺加厉声道:“你以为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吗?”
洺加已经无法想太多,诸如后悔自己不该心太大上月桂号,而是一直待在那小飞船上,那么他至今定然是安全的;诸如早知道要死,还不如在梵休要塞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破坏他们的信息网络,让梵休要塞陷入混乱……
总之,后悔药是没有的了。
alpha对omega的直观感受,大多是omega都是一群孱弱无力脑袋单纯所知甚少敏感脆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因为无能只知道哭泣的弱智……
这不是洺加自己诋毁omega,而是他身边的很多alpha都这般想,他厌恶这般想的alpha,但是此时,alpha对omega的不全面认识,成了他自救的武器。
他柔弱又慌乱地打量房里的三个人,普鲁斯坐在沙发上,另外两个alpha都站在他的身旁不远。
他似乎非常害怕,身体一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普鲁斯想到他在更衣室里时也曾这般害怕地颤抖过,心里不由对他放松了警惕。
洺加似乎是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眼泪先于声音落了下来,他先是强忍着,之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哭出了声。
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无辜的……我本来和别的omega同伴们在一起,后来,来了几个alpha军官,他们带走了几个omega,我当时就很害怕,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这时候,就有一个机器人士兵来叫我,让我随它一起出去,我不愿意去,它将我拉了出去,当时很多omega看到了这一幕……出去之后……出去之后……”说到这里,他眉头蹙得更紧,像是恐惧更深了,他慌乱地盯着普鲁斯,生怕他不相信自己一样,“我就不记得了,我没有说谎,我被带出去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我发现自己和很多鱼在一起,那鱼滑滑的,让我觉得恶心,我只得赶紧爬出来了。我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但我想,难道我可以逃走吗?”
他说到这里,哭得更厉害:“对不起,我的确是想逃走,我没有站出来自首,我害怕,害怕被不知道哪个alpha军官带走,我怕像别人一样被带走,他们说,我们以后会成为人尽可夫的军妓,我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洺加之前大约只是装哭,但说到这里,他的确被触动了最敏感脆弱的神经,是真的难以控制了,眼泪像下雨一样,也许别人会哭得很难看,但他却哭得又可怜又柔弱又美丽。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不要……不要那样……”他抽噎着,眼泪水顺着面颊流下去,他无助地看着普鲁斯,“我只是想要有点尊严地活下去,所以才逃跑了。我看到前面有个机器人,发现它的肚子里可以藏人,就藏了进去,我不知道它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但我希望它能带我离开。我在里面待了很久,后来就到了这里,我发现这里是谁的卧室,就想先藏起来,也许可以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他惶惶然地带着渴求地看着面前的三个alpha,三个alpha各有心思和判断。
洺加的话半真半假,但他那么难过脆弱,即使三个alpha都觉得他的话里有不少说不通的地方,但他们一时也没有揭穿。
普鲁斯问道:“那送餐机器人的肚子那么小,你怎么藏进去的。”
洺加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愣了一下后蹙着眉头说:“我没想这个,当时可以藏进去就进去了。”
普鲁斯却对奥莉薇亚道:“你去让那机器人进来,再让他藏进去试试。”
秦裕和奥莉薇亚心里都是“陛下你的关注点总是和别人不同”的想法,但奥莉薇亚只简单利落地应了一句“是”就出去了。
洺加试探地说:“我本来没有想逃跑,是从鱼堆里爬出来,我发现有机会才起了这种心思……”
“是别人为你提供了逃跑的契机,你才跑了,所以你觉得你罪不该死是吗。”普鲁斯道。
洺加又哭了起来,很是无助地点头。
那送餐机器人很快就进来了,奥莉薇亚解开了洺加身上的束缚,让他再钻进那机器人肚子里试一试。
洺加像是被吓坏了,六神无主,只得照做。
但洺加在那机器人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说道:“这个不是原来那个,这个的肚子打不开。”
普鲁斯道:“原来的那个机器人的肚子可以直接打开吗?”
洺加凄惶地点头,奥莉薇亚将那机器人肚子上的外壳挡板打开了,洺加先将脑袋和上半身钻了进去,然后将下半身缩了进去,以非常痛苦的姿势成功地躲在了里面。
三个alpha都看得叹为观止,普鲁斯让洺加出来,洺加觉得自己像只被他们逗弄的猫咪,但是不敢表达任何一点不满。
普鲁斯说了一句轻佻的话:“你的身子可真软啊。”
洺加似乎把他这句话认为是自己的罪过了,赶紧解释:“只是以前学过舞蹈,我……我也不是很软……”
普鲁斯心想他的确是吓破胆了。
普鲁斯不再说话,秦裕看了看他的脸色,才问洺加:“你带着的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洺加已经将西伯莱的卡片处理了,他到达普鲁斯的卧室,身上只有那支具有攻击性的电笔,以及那被他不断加入功能的掌上机,还有他穿着的这套隔离服。
那电笔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掌上机被皇帝陛下掰坏了,要去复原的话,里面的所有程序都会自动格式化,他们什么也掌握不到,而这套隔离服,上面又没名字,而且是新的。
那个十足冷静的洺加对惶恐不安的洺加说:“他们什么证据也抓不到。”
洺加道:“是我醒来就在我身上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洺加一边哭,一边还说得井井有条,总之,既让人觉得可怜,又不可怜无知得惹人生厌。
普鲁斯最后下了命令:“把他关到六号间里去。”
奥莉薇亚和秦裕都在心里摇了摇头,心想果真是这样,但还是照着皇帝的吩咐去办了。
洺加其实知道自己逃过一死了,但他还是惶然地恳求:“我真不是有意,我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