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孩子,真是怎么看怎么俊美。
都是家常的穿戴,叶世涛一袭淡蓝,裴奕一袭天青,颀长的身形,身高差不多,只是前者透着点儿懒散,后者透着点儿清冷。容颜都是没有丝毫瑕疵,也是因气质不同,让人感觉不同。
让谁说,也说不清哪一个更出色。
柳夫人、简夫人、乔夫人等贵妇也在场,叶夫人为两人逐一引荐着行礼见过。
江宜室轻轻扯了扯叶浔的衣袖,瞥了屏风那边一眼,悄声道:“你家侯爷可别让人又惦记上。”
叶浔也不着痕迹地瞥过屏风那边,隐约可以见到几道纤细的身形就贴在屏风近前,笑了笑,打趣回去:“你还不是一样,也要当心些。”
江宜室却不以为意,“你哥哥现在名声吓人得很,别人知道是他,便是看着再好看,也会吓得退避三舍。”
“哦,怪不得。你这是幸灾乐祸啊。”叶浔捏了捏江宜室的手。
江宜室眨了眨眼,“我也是同情惦记上侯爷的女孩子而已,有你摆在这儿,别人心动也没用,吓都吓跑了。”
叶浔强忍着笑,“说来说去,都在说我们兄妹两个名声不佳。这笔账我可记下了。”
“哪儿有。”江宜室俏皮地笑了笑,“要你跟我一起幸灾乐祸罢了,任她们偷看去,反正也只能看看。”
说话间,叶世涛和裴奕与众人寒暄之后,转身告辞,去往前院。
叶浔和江宜室这才上前去给叶夫人拜寿。
叶夫人笑着将两人唤到近前,询问各自近况,又让她们去给几位夫人问个安。随后,江氏唤丫鬟为两人安排了座次,丫鬟知道两人亲如姐妹,便让她们挨着坐了。
不多时,叶冰和叶澜过来了,在叶夫人面前说笑几句,过来与江宜室、叶浔见礼。
叶冰见到叶浔,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叶浔和江宜室又不主动找话说,气氛便有些沉闷。叶冰急于打破沉闷,随口问道:“沛儿没来么?”
江宜室笑道:“我让她学着打理家事,没让她来。”
叶浔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冰。
叶冰对上叶浔的视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叶沛早已随着兄嫂搬出去了,兴许早已将兄嫂和叶家划分开了。再说这样的场合,叶沛是庶出,便是来了也不自在。她慌忙附和,“是该如此。”
虚岁十一的叶澜出声打圆场,询问裴府、叶世涛的府邸分别在何处,又眼含羡慕地称赞两人的衣物首饰。
小女孩聪慧有眼色,说话也是婉转悦耳。叶浔和江宜室相视一笑,温言软语地应对。
随即,姐妹两个帮江氏去款待宾客了。
江宜室对叶浔道:“你听说了没有?世淇的婚事好像快定下来了。”
叶浔无奈地看着江宜室,摇了摇头,“等你告诉我呢。”叶世涛在府中有眼线,当然能时时得知府中的大事小情,她能从哪儿听说?
江宜室也反应过来,低声笑道:“对方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林大人的幺女,刚及笄。之所以拖到现在才谈婚事,是因之前有孝期在身——三年前没了祖母。”
“不错的一桩婚事。”叶浔漫不经心地应道。
江宜室又道:“那孩子也不容易,母亲常年多病,上面两个姐姐嫁得又早,这三年都是她在打理家事。”
“别是个太精明的人就好。”叶浔态度不乐观,因为既没见过人,又不关心这些事,话也就好听不到哪儿去。
“管她好不好,我们只管等着喝喜酒就是。”江宜室笑道,“我是怕你闷,说说闲话而已。”
闷倒不会,只是有些疲惫罢了。
她和江宜室要是不来,也没多少人会想起叶鹏程和彭氏,这一来,近半数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她们能怎样,只能装成没事人,挂着笑,谈笑风生。
江宜室又用下巴点了点叶冰,“阿浔,依你看,她收心了没有?”
叶浔认真地看了叶冰两眼,“看不出,跟她实在是不熟。但是有二婶在,她不收心也要收心。”
“这倒是。”
叶世涛和裴奕去了外院,陪着景国公说了一会儿话,叶世涛就起身道辞。
景国公见他神色间透着疲惫,也就没留他,叮嘱他回府好生歇息。
护卫牵着马在脚门外等,叶世涛上马之前,叶世淇急匆匆赶过来,“大哥请留步。”
叶世涛转身相看。说起来是兄弟,他们却算不得熟悉,叶世淇每年春节回来的时候,还是刻苦读书,他则忙于呼朋唤友去外面消遣,坐下来说话的时候都很少。
叶世淇满脸含笑地走过来,问道:“大哥这就走?怎么也不留下来用饭?”
“不了。”
“今日祖父、父亲都预备了好酒,大哥好歹留下来喝几杯才是。”
完全是主人家招待客人的语气。叶世涛笑了,透着点儿自嘲,“没事我就走了。”
“别急着走。”叶世淇看看叶世涛身后的护卫,“是有件事要跟大哥说,本想着找个地方,好好儿坐下来说说话的。”
“有话直说就是。”叶世涛打个手势,护卫退后至不远处等待。
叶世淇整理了一下心绪,沉吟片刻,鼓足勇气道:“我是想跟你说说大伯和大伯母的事。”
叶世涛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