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非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陈千卿却像是没注意到陆正非的变化,表情自然的往前走着,接过了女生手里提着的东西。
陆正非跟在后面,语气轻轻的:“千卿,这位是?”
陈千卿扭头看了陆正非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怜悯:“我青梅竹马,袁之桃。”
陆正非却笑了,朝着袁之桃伸出手:“你好,我是陆正非,陈千卿的好朋友。”
袁之桃和陆正非我了握手,又把注意力转回了陈千卿身上,她哼了一声,嗔怪道:“陈千卿,你可以啊,在学校不联系我,回家也不联系我?”
陈千卿道:“出了场车祸,腿断了,休养几个月……没来得及。”
袁之桃惊讶道:“你出车祸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严重么?”
陈千卿摇了摇头:“还好,就是腿断了。”
陆正非一直走在陈千卿的右边,看见陈千卿和袁之桃两人的互动,他才笑道:“是啊,千卿就是太粗心,才会断了腿,要是再不注意,下次指不定还断一条呢。”
这话说的让袁之桃露出了愕然的神色,她自然不知道陆正非在暗喻什么,只当是陆正非气陈千卿不小心,所以才把话说的这么重。
陈千卿听了陆正非的话也不怒不恼,反而笑了起来,他道:“对啊,我一定会小心的。”
袁之桃道:“千卿,那走吧,买票去,今天人肯定特别多。”
陆正非压根就不知道他们是要去哪,这会儿听了袁之桃的话,脸上虽然还是挂着和善的笑容,可看向陈千卿眼神的温度,却已经接近零点了。
陈千卿当做没看见,只是道:“走。”
于是三人打了个车,直奔游乐场。
☆、鬼屋
出租车上,陈千卿和袁之桃坐在后坐,陆正非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袁之桃道:“千卿,我前几天去西北那边玩了一趟,给你带了好多东西。”边说,边把东西从她递给陈千卿的包里往外拿。
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些小吃之类的东西,袁之桃一边笑一边介绍,等介绍到最后的时候突然掏出一个玻璃小瓶,对着陈千卿道:“这是青海湖边沙,据说有好几种颜色……我可是亲手装进瓶子里的。”
陈千卿接过袁之桃手里的东西,道:“这么重,你带着这些东西去游乐园?”
袁之桃笑道:“我不是怕你放我鸽子么,要是你敢放我鸽子,我就把这些东西带到你家去,看伯母不骂你。”
陈千卿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
陆正非坐在副驾驶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听着身后陈千卿和袁之桃的互动,沉默看着前方,仿佛并不在意。
可若是陈千卿看到了陆正非此时的眼神,就会知道,陆正非被气的不轻。
陈千卿和陆正非认识的时候还是大一,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感情非常好的时候——当然,是以朋友的身份。
那时候的陆正非还没有对陈千卿出手,而陈千卿,似乎也只是将陆正非当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陆正非是知道袁之桃的,他虽然没见过这个女生,却也知道她是陈千卿的青梅竹马,如果没有他来参一脚,或许陈千卿已经和袁之桃在一起了。
陈千卿和袁之桃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同对待他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陆正非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可当赤裸裸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坦然的面对。
国庆第一天,游乐场几乎说的上人满为患了。
陆正非去买了票,他心中虽然非常的不高兴,但在袁之桃面前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甚至十分绅士的帮袁之桃拿着拿包礼物。
“他腿才好。”陆正非道:“不能提重物,我来拿吧。”
袁之桃见陈千卿点了点头,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陆正非。
说实话,爱情这种东西,是真的会降低人的智商的,只要不牵扯到陈千卿,陆正非的智商绝对不低,但只要事情和陈千卿一挨边,智商就开始刷刷刷的缩水。
比如现在,陆正非冷静下来后,已经可以微笑面对袁之桃了。
陆正非就算装的再像,陈千卿也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但他就算懂了也是装作没看见,对着袁之桃道:“之桃,想先玩什么?”
袁之桃兴奋道:“我们去鬼屋吧!”
陈千卿和陆正非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袁之桃疑惑的看着陈千卿:“千卿……你这次怎么答应的那么干脆?”
陈千卿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答应的太干脆了,原来的陈千卿也喜欢来游乐场玩,但最不喜欢去的项目绝对是鬼屋。
按理说一个男人再怎么也没有女孩子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原来的陈千卿就是怕的不行,以至于陆正非曾经想方设法的把陈千卿拖进去过——因为这几乎是唯一一个可以让陈千卿自愿抱着他的项目。
袁之桃和陈千卿同窗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陈千卿这一奇怪的属性,今天见到陈千卿这么干脆的答应,也露出意外的神色。
陈千卿坦然道:“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陆正非和袁之桃同时对这句话表示出了严重的怀疑。
但既然陈千卿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要验证一下的,于是三人开始在鬼屋排队,二十分钟后终于轮到他们了。
这游乐园的鬼屋有一部分鬼都是工作人员,陈千卿目不斜视的首先走了进去,倒是袁之桃和陆正非跟在了他后面。
陈千卿本身是不怕这些东西,他知道都是道具,所以自然也觉的没什么可怕的。
然而当陈千卿真的大步走进来了,看着黑漆漆的四周,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丝恐惧。
陆正非见陈千卿顿住了脚步,温声道:“千卿,怎么不走了?”在他看来,陈千卿说不怕了,纯粹是不想在袁之桃面前丢面子,其实还是怕的不得了,但他就是愿意看陈千卿此时故作坚强的模样,他敢打赌,再走不到十米,陈千卿就会贴到他身上来——这种例子太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