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人,二蛋和三蛋围着姐姐,俩大人也在生气,就刘小红最尴尬了。
“行了,今晚你睡爸的钢丝床,可不准三更半夜跳蹦蹦床,敢跳,我就把你扔出去。”
“可你们偶尔都跳,为什么不让我跳?”
……
“早点睡吧,我听着呢,卫民乖乖儿睡着了,没有折腾那张床。”聂博钊说。
陈丽娜给手上涂完了雪花膏,耐心听了一会儿,说:“不对,你这儿子不对劲儿,我得去跟他谈谈。”
翻过年就八岁了,聂卫民也是大男孩了。
陈丽娜上辈子养的狗多,没养过孩子,但一直以来,认为其性是相通的,只要给他们吃饱了穿好了,平时多带出去溜溜,基本就会乖乖听话。
像聂卫民这样喜怒不定还找不到原因的,可真不多。
陈丽丽怀孕了,虽然她自己对刘小红还一如继往,但养母马上就有了亲生孩子了,女孩子又心思敏感,这时候刘小红是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到姨妈家做客再给排斥,孩子心里肯定不好受嘛。
“卫民,开门。”
好半天,聂卫民才开了门,嗖一下,就钻被窝里去了。
嗯,他果然没跳蹦蹦床,是在看书,看他爸初中时候的物理书。龙生龙凤生凤,聂卫民和他爸一样,对于数理化,似乎是家传式的一点就通。
“我问你,为啥不要小红,你没吃她做过的饭吗,农场里但凡有细面蒸了馍头,她都给你攒着,在学校里吃干粮,别人都吃冷的,就她要给你们全把馍烤成金黄了才给你们吃,你为啥不要她?”
“我不是不要她,只是不要和她一起睡,小陈同志,这完全是两种概念。”
“为啥,都是小屁孩儿,你有多大了就不跟她一起睡?”不会是,这么小的孩子他居然也懂男女之事了吧?
陈丽娜想来想去,没发现家里有啥能勾坏小孩子的东西呀。
聂卫民被子蒙头,突然就蹬起了床板:“妈,能给我再买条线裤吗?”
“咋啦,新补过的线裤穿着不是挺好的?”叫妈了,这是有求于她了嘛。
“呜,屁股上的牛头实在太丑啦!”
说着,他赌气掀开被子,只露了个圆翘翘的小屁股出来。
陈丽娜顿时噗嗤一声,差点笑的没喘过气来。
是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而边疆又是个特别特别浪费布料的地方。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得换衣裳,都得用布来衲。
聂卫民的小线裤屁股破了,于是补上一块,结果下面没补牢,线头窜到了上面,于是左补一块,右再补一块,俩小的经常脱了衣服就笑他,说哥哥屁股上挂着个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