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刘小红她也想一起送出去,但她要英语拉下来,也不行啊。
“那你把她叫回来呗,反正我爸今天就走了,她可以跟你一起睡,我是真的很欢迎她住在咱家的,真心的。”聂卫民一脸无所谓的说。
陈丽娜还是头一回揪这家伙的耳朵,大冬天的,耳朵可脆了,揪着歘啦啦的响,要一用力,估计能给掰掉了。
“小子,你昨天晚上不过随口一说,可你不解释,你还是个闷葫芦,你懂不懂她心里会不舒服,会觉得你是讨厌她,所以就算你想留她也不会住,她本来性格就有点儿自卑,而你,助长了她那种自卑?”
“我没讨厌她,她和甜甜一样,都是我妹妹。”说着,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屁股,这还不是怪她,给她屁股上补个牛头。
“反正,你给我记着,下回她要再来了,你再不闷不哼不说话的,走的时候也不送她,我就给你内裤上缝个鸭子。”
“牛头,象日葵还不够,你居然还要缝鸭子,你是得多讨厌我?”聂卫民赌气说:“我以后就是光屁股,也不穿你缝的内裤了。”
“那正好,从今往后你就挂空档跑吧,内裤给三蛋儿穿,他想要件内裤想了很久呢。”
临近年关,矿区却迟迟不发福利,不说王总工一头雾水,家属们先就坐不住了。
这不,吕芳芳和狗蛋妈两个夹着鞋片子,只等陈丽娜车一停稳,就到她家来打听情况了。
“咋回事儿,陈场长,你听说了没,他们今年过年前的福利全停发了,还说什么恐怕咱们油田也要停产,下乡劳动。”
冬天在冰上开车,饶是陈丽娜胆大心细技术好,去一趟矿区,来回也是捏着一把子的汗。
“今年估计是困难一点,但是等明年吧,明年就好了,应该不会有下去劳动那种事情发生的。”
事实上回忆上辈子,应该说从73年开始,美英首脑频频访问共和国,共和国和大国之间也建立外交关系,局势就变的很复杂了。
现在正好是那帮革命分子们反扑最厉害的时候,这个年,要有聂博钊那份高工资的话还好过,没了他那份高工资,是真的很难过了。
于是,等聂工从北京回来,全家一起大眼瞪小眼,因为,聂工也是两手空空。
“矿区真给咱们啥都没发?”老聂眼睛鼓的像铜铃一样,进出了小库房三遍,才敢确定,家里真的啥也没有。
去年还有桂圆,大橙子,水果糖呢和大肥鸡呢,今年就只有几腔羊,还有成堆的大白菜,大土豆,除此之外,清油也只有一桶。
“是真的什么也没发,阿书记自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送了我俩斤花生,说是给我包汤圆的。”陈丽娜说。
二蛋也说:“爸爸,别找啦,真要有好东西,我能闻不到吗?”
这个喜欢偷吃的,两斤花生,等陈丽娜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斤半了,她还捉了好久的老鼠,等有一天在二蛋的裤兜里发现花生壳子,才知道那老鼠就是二蛋。
聂博钊摸了摸身上的兜子,摊着双手说:“坏了,到了北京之后,开会的时候倒是发了很多东西,但同屋的邓工哭了半天自己家有多揭不开锅,孩子们馋肉馋的夜里直磨牙,什么肘子八宝饭,我全给他提走了。”
二蛋和三蛋同时瞪圆了双眼:“爸爸!”
馋了好久的肘子,他领到了,居然送给了别人。
“聂博钊,有肘子不知道带回来,你居然还敢送人?”陈丽娜也气坏了,在这牛羊肉的主产区,只要一想起大肘子,想起五花肉,那怕是一寸厚的肥膘,她顿时也能口水满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