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陈场长,才评了个劳动模范,转了正,你这感觉怎么像是当了书记似的,我就不信你能把我二妈赶走。”
“我要赶不走,我就不姓陈。”陈丽娜也撂话了,而且,也不跟贺兰山再聊,起身就走。
“妈,妈,快来吃烤红薯啦。”三蛋儿揣着只小红薯,也不知道从那儿就溜出来了。
“咦,真香,沙壤壤的,谁送给你的?”陈丽娜就问。
“高姐姐呀,她塞了我哥一个,我哥送我了。”三蛋就说。
妈妈咬一口,他馋的直舔嘴巴,但是,只要妈妈不吃,他是绝不会先吃的。
“呀,这是拿红泥裹着,专门在烤箱里烤的,至少烤了两个小时,一股板栗味儿,这品种咱矿区没有,不行,让聂卫民给我问问高小冰去,看这红薯是从哪买来的,我要知道地方。”
“好呐妈妈,不过你和贺阿姨吵的那么凶,真的没事吗?”三蛋儿一直跟着陈丽娜,听俩大人吵架,那叫一个忧心忡忡。
“没事儿,我们都是爆脾气的人,在同一个系统中工作,难免会有挣执,但是,她是个凡事放在明面上的人。蛋蛋,妈得多跟你说一句,人生在世,不怕吵架的敌人,就怕背后放软刀子的朋友,佛口蛇心,说的就是这个,明白吗?”
她和贺兰山,那叫在吵架中巩固友谊。
但是,她今天不但要把贺母赶走,祸害的,可是整个1号基地的孩子。
得罪老师这种事儿,开弓可没有回头箭啦。
把红薯递还给三蛋儿,他就找个空位子,坐下来慢慢儿的去舔了。
“阿书记,不是说咱们自治区的二把手要来给我颁奖,怎么又是您啊?”等到晚会完了,领导们照例还要在一起娱乐娱乐,聊聊家常嘛。
“怎么,因为是我,小陈好像不太高兴。”阿书记说着,就伸出了手:“来吧,今年咱们矿区的劳动模范,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共舞一曲?”
陈丽娜回头看了眼男人,咦,男人刚才看节目的时候还在,这会儿领导们聚会了,他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突然发现,最近男人很不专心嘛,总是借口工作忙,天天泡在实验室里。
“跟领导跳舞,是我的荣幸,不过,阿书记,一直以来您都告诉我,农场是咱们矿区的一份子,跟炼油厂,各基地,武装部是一样的,直属区政府管辖,那我得问您一句,为什么工资待遇到了我这儿,就降了那么多?”
给了她一个正式编制,然后还把她工资给降了十五块,这等于是,朝升暗降了这是。
“小陈,我得跟你说,咱们共和国是农业大国,但是吧,部队、石油、煤矿这些工种它天生工资就高,农业这一方面工资本身就低,你虽然职位跟他们这些厂长们是一样的,但是,你知道现在一个村支书拿多少钱工资吗?”
“五块。”
“这就对了,你主管农业,我给你这个工资,基本就是一个农业的村长,才能拿这么多。”
“我不管内地的村长们一个月拿多少钱,我只知道,我们农场的产出,今年可是能供应整个矿区人口的,而我们的劳动力因为知青返城,正在逐渐减少。阿书记,我们农场不该是矿区的粮库吧,社员们辛辛苦苦一年下来,到了三四月份还要啃窝窝头,这我实在看不下去。”
阿书记舞都跳不利索了:“那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