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会联络老律师来,这也是他在平反之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他会负责任的。至于那个赵家,我都不必见他们,有记者穷追猛打,离婚,掏医药费,那是他们应该的。”小陈说。
聂工搂着小陈,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肯定是多活了一辈子的,否则,不可能把人性把握的那么透彻。
本来是个死胡同,经她这么一捋,不论从公还是私,她把别的可能性全堵死了,四妹的事儿,就成了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儿。
“往后可不许再那么泡澡了,万一真溺死了怎么办?”
“我要溺死了,你怎么办?”
聂工已经死过一个妻子啦,就等于是天塌过一次了,但是他生平,就只有在听养母告诉他自己被黄桂兰卖掉,然后又吃撑了,吐都吐吐不出来的时候,才有刚才的无助和崩溃。
“记得不要再那么泡澡了就好。”聂工亲吻着妻子的嘴唇,突然就领悟了,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在末路穷途,悬崖边上时的救赎。
“睡会儿吧?要不就去洗个澡,你闻起来简直就臭的跟头牛一样。”
“臭男人臭男人,不臭怎么能叫男人?我就问你,杏树叉子他不臭吗,他不臭他就不是男人,不对,他在床上绝对也没我的厉害,温柔的男人大多床上不行,说不定他连高潮是什么都不知道,来来,陈小姐,我得让你知道啥才叫真正的男人。”聂工声音越来越粗了。
“你儿子们还在里面睡着呢,而且,你不是马上要出发去冬风市,那就赶紧儿的,去洗澡啊。”
“不行,我今天还得来一回,不得不说,陈小姐你真是美貌如花,再兼冰雪聪明,我承认我不如杏树叉子,正因为这个,我必须得在床上让你投降才行。”
……
劫后余生,更添滋味,聂工诚心的说:“一路走来,我似乎有很多地方对不起你,小陈,要那一天真要死,求求你,让我死在你前头。”
“大清早的,搞什么临终告别,你现在去冬风市,一千多公里了,明晚回不来吧?”陈小姐每逢经历一回爱的抚慰,灯下照美人,那叫一个美貌动人。
可她也无所谓得很,仿佛见惯了生离死别,当然,也可能是不爱他嘛,毕竟人家的杏树叉子永垂不朽了。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聂工问。
“你北工大的同学们明晚要聚会,还有人说,非得要我表演一个节目,我正在想,要不要替你撑这个场面,你要不回来,索性我也就不去了。”
让那些急等着想见她的男同学女同学全都失望而归吧,哈哈。
“有红岩军区调的直升机,只要工作能解决,一天一个来回都不是问题。”聂工答的很干脆。
一早,陈丽娜睡的正香呢,有人敲门了。
聂卫民开的门,居然是贺敏亲自送早餐。
“谢谢贺伯伯,不过我妈妈真的还没起来,您就甭进来了。”
“这是我代表男同学们送她的花,记得让她收下啊。”离婚后的贺敏容光焕发,哼着歌就走了。
外面又有人在压门铃,陈丽娜还不肯起来了,三蛋儿缠来缠去,非得喂她口蛋糕吃,她叫门铃吵的发烦,于是就说:“卫民,就说人还没起来,不要再压门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