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我呸!用得着你假惺惺?”早有这心就特么不该介入罗飞跟张扬帆的感情,那也许他就不会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罗非越想越有气!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江白宁怒目圆瞪!

“去你的不识好歹。江白宁,你也别得意。张扬帆他就不是个东西,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亏得你把他给勾搭走了,要不我都不知道他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得得得,你们也别搁我家门口站着,哪凉快哪呆着去!”罗非就差把大门口的笤帚拿起来扬灰了。

“笑话,那你这水白泼了?!赔钱!”张胜喊着。

“对,赔钱!不能就这么算了!”有人跟着起哄。

“喊啥喊啥?当我们老罗家没人了是吧?!”李月花提个镐头就冲出来了,“二宝别怕!有娘在哪!”

“怎么着?想来硬的?”张胜本来就气儿不顺,这一下火算是彻底拱上来了,“兄弟们,给我上!我看他们今天到底赔不赔钱!”

“我看谁敢!”院子里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吼,紧接着便是“啪!”的一阵鞭响,罗家当家罗天拿着马鞭,横眉怒目地出来了,“老张家的,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滚蛋,老子本来就有口气儿憋着没处发呢,你们可别往上撞!”

“明明是你们家罗飞先泼的水!”

“泼就泼了,我们往自家门口泼水怎么了?”罗天一米九的大个立在大门口,门神似的,“怎么还得跟你打声招呼?”

“那自然不是。”张胜想反驳,但又不敢,一时憋得脸通红。华平村谁人不知罗天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满身煞气?如果不是刚才没见着这人在,他肯定不会挑衅。

“算了大堂哥。”张扬帆脸色也不好看,但是罗飞因为他跳河的事闹得全村皆知,他原就一直担心罗家人找他麻烦,如今这事闹大了这亲怕是成不了了。

“对不住了罗叔,我们这就走。”张扬帆铁青着脸说。

江白宁听到这道歉声几欲吐血,但是他也不敢说什么。

张胜强压下这口气,喊了声:“奏乐!兄弟们给我吹响亮着点!”

迎亲队晃晃悠悠走了。罗非“嗤”一声,弹弹衣袖转身准备进屋。

罗天瞅瞅外面越走越远的迎亲队伍,再瞅瞅自家的二儿子。他上前几步,一揪罗非衣领子,拎小鸡子似的给罗非半提溜起来:“二宝你给爹站这儿,爹问你点儿事儿。”

“啥事儿啊爹?”罗非艰难地转头。

“刚才那脏水真是你泼的?”他看见张扬帆跟张胜衣服上的泥点子了。

“啊,我泼的,咋了?”难不成还泼错了?

“泼得好!”罗天把罗非放下来,满面笑容地给他拾掇衣服,“下回记着,受欺负了就得这么欺负回去知道不?有事儿爹在呢,你怕啥?咋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知道了,爹。”罗非笑笑,又冷不丁“嘶~~”了一声。穿过来也有一夜了,没吃好,没睡着,一想到回不去心里再焦燥,妥,上火上得满嘴大泡。

“去吧。”罗天拍拍罗非的肩,拍到第三下,又一把抓住他:“等等。”

“又怎么了?爹?”不会是突然反应过来他跟原来的罗飞不一样吧?!罗非的心登时提起来了。

“席家小子来信了,说他约摸这两日就要回来。爹跟你娘商量了一下,打算回头让他迎你过门。”

“过、过什么?”

“过门。”罗天挑眉,“你不会忘了你跟席煜订过娃娃亲吧?”

“我……我自然没忘。不过他不是已经死了么?”记忆中村子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啊。

“他还活着。”罗天想到这事还挺高兴,“这下终于不用担心你的婚事了。席家小子人品不错。虽然我们有几年没有见过,但是这小子从小像你席叔,错不了。”

“可是我都已经过十六了……”不履行婚约好像也行?在宇庆国,过十六岁如果双方还没有谈定婚事,那幼时的婚约就可以取消了。

“不行!”罗天瞬间黑下脸来,“除非席煜这小子真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不然你非得给我成亲不可!不许再作幺蛾子听到没有?”

“那那谁你还是别回来了,阿弥陀佛!”罗非小声说。

“嘀咕什么呢?”

“没!”罗非傻笑,这时却听外头的罗毅突然大喊:“爹!娘!二哥你们快看!席哥家的烟囱里冒烟了!”

“卧槽不是吧?!”罗非张大嘴往远瞅,好么,席家久不冒烟的烟囱里居然真的冒起了青烟。

佛祖我刚许愿啊佛祖!您老这么快就打我脸?!

第2章 席煜

华平村不小,可也不很大,一村子四十来户,二百来人,基本属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范畴了,所以席家烟囱上头这一冒烟,没多久村子里的人便知道席家有人回来了。

说起这个席家,还真有不少内容可扒。

早些年席家有四口人,席老太太和她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他们一家子从老到小都勤快,席家两口子是早出晚归在镇子里做点小买卖,老太太就带着孙子在家养养鸡,伺候伺候菜地。一家人和和睦睦,过得倒也开心。可老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席家在镇上做了两年早餐买卖的时候,有人看上了席煜的母亲。那是镇上一恶霸,出了名的无赖东西。席煜的父亲一开始不想跟对方起冲突,本着和气生财的想法尽量避开这人搬个地方做生意。但对方却始终盯着他们不放,这一来二去席煜的爹也火了,两边起了冲突打得不可开交。最后那恶霸死了,席煜的爹也偿了命。

丈夫没了,席煜的娘天天以泪洗面,不久郁郁而终。老太太没了唯一的儿子,接着又没了儿媳,渐渐也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临走临走还生了场大病,把家里本就不算多的积蓄给花了个干干净净。

那一年席煜不过十一,没有任何依靠,小小年纪就一个人住在家里,仗着长得比旁的孩子高大,有力气,就自个儿种些地,免强度日子。

当时谁都以为这小子以后无依无靠的怕是要艰难,谁曾想他居然在十四岁那年谎报了年纪跑去当兵,而且还一当就是好几年。

罗非在脑子里把这“未婚夫”的遭遇概括了一遍,内心里也对其深表同情,但同情不代表他能这么快接受跟这人成亲。他刚脱离了熟悉的生活环境换了个陌生的地方,现在是一万个不想离开罗家。虽然罗家也算不上富裕吧,家人却都不差。可如果他去了席家,那一切可都不好说了。

万一那个席煜人品不咋好呢?万一他去了成天就得干活呢?席煜今年得有二十岁了,这五六年的时间,把一个厚道人磋磨成人渣的可能性太有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对方,他最讨厌姓席的了!

反正就是不想过门!

罗非一抬腿坐炕上,拒绝了罗毅说要一起去席家看看的提议:“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