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怡柔看着眼前的杯子,想到傅向晚是兰婷的女儿,想到自己的深爱的丈夫心中藏着的是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一住就是二十年。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难受,一颗心痛苦的无法正常呼吸。
耿怡柔也是被那个可怕而黑暗的过去而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她毫无预警的长臂一挥,就把傅向晚手里的杯子打翻,杯子里的手全洒在了她的衣服上,把她身上那件绿色的大衣面料上晕出了深色的水渍。
谈希越和沈灏也一时愣住了,没想到看似柔弱似水的耿怡柔会来这么一招。
“你……”沈灏想开口被傅向晚给扯了一下衣袖给阻止了,“二婶只是太担心二叔了,我用纸巾擦一下衣服上的水分就好了。”
然后傅向晚便看了一眼谈希越,让他好好安慰一下耿怡柔。
谈希越看着反常的耿怡柔:“二婶,你怎么了,这是晚晚啊,你不认识了吗?”
耿怡柔没有抬头,只是颤动了一下羽睫:“希越,我头疼……”
她便抱着头,皱紧了眉,好像很痛苦一样。
“二婶,要不要去检查一下。”谈希越关心着她,他可不想这边宁峻笙还没有出来,耿怡柔又出事了。
“不用了,我就是担心你二叔。”耿怡柔始终没有看傅向晚一眼,也没有向她道歉。
沈灏则走到另一边去坐下等待着,很快的急诊室的门便开了,医生先出来,他们便上前询问情况:“我老公(妈,二叔)怎么样了?”
“兰婷女士出事有时候被宁教授护在身下,所以她的伤势并不严重,就是额头上有伤,多半是受到惊吓昏迷过去的。”医生说了兰婷的情况顿了一下再说了宁峻笙的情况,“宁教授受到的冲击就要大些,他的额头受伤,胸口撞击胸骨骨折。他们都需要观察一下,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你们可以放心。”
众人一听,也松了好大一口气。可是耿怡柔则在心口堵了一口气,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宁峻笙不顾自己的危险去护着兰婷。她握着的手指指甲掐痛了掌心的嫩肉。
接着护士便是把两名伤者转到了病房里住下,谈希越陪着耿柔看着宁峻笙,而傅向晚和沈灏则陪着兰婷。
“刚才那个女人是故意泼你水的。”沈灏坐在沙发里,盯着傅向晚的脸。
part034我这么做只是我太爱你,不想失去你
傅向晚听沈灏这么一说,她只是微微地转头看着躲在床上,仿佛沉睡的母亲兰婷,伸手去握着她的手,想把自己手心的温暖传递一点给她。
她的羽睫轻轻一颤:“沈灏,也许你想太多了。”
“晚晚,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多事?”沈灏见傅向晚如此回答,浓眉不禁蹙了一下,“晚晚,人心叵测,你可要小心一些,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一些无谓的伤害。”
傅向晚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会注意的。”
其实她也能感觉到耿怡柔今天的反常,她一向柔弱而温和,表现得大方得体,今天却意外的打翻她送上的水,也没有表示自己的歉意。她能感觉到耿怡柔看她或者说母亲兰婷时那眼底一闪而过的那抹尖锐和刺。她有些不明白她为何会对他们有这样的看法。
“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还发生车祸?”沈灏从没有听兰婷说过她和宁峻笙认识,两个陌生的人又怎么会在一辆车上遭遇车祸?这让人一想就觉得奇怪。
“我也不知道。”傅向晚轻轻摇头,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绝对不会亲自去见宁峻笙,因为她能感觉到对宁峻笙的那份厌恶与恨意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她还要求自己不要和他见面,离他远远的,所以她不可能主动找他。那么就是宁峻笙主动找母亲的?他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过往或者是秘密?傅向晚也觉得很好奇。
她感觉可能是一个很深很黑暗的一个洞,会让太多的人坠入这个黑洞里,然后有些无法想像后果。
沈灏见她沉思凝想,脸色不好,上前过来:“你怎么了?脸色很差?”
“我……我没事。”傅向晚有些僵硬的扯了扯笑容,“沈灏,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你公司有事,不如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妈醒来的话我再通知你,好吗?”
“妈都受伤了,我怎么还能只顾着公司的事情。”沈灏虽然不是兰婷亲生的,但是她一手养大的,当作亲生的儿子疼爱,也把失去女儿的那份爱全给了沈灏,所以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既使沈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并没有影响他对兰婷的那份爱,“晚晚,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妈。”
“沈灏,谢谢你替我这个不孝的女儿照顾妈这么多年。”傅向晚也悔恨自己当初对兰婷的那份怨念,其实想一想,自己的母亲是何其的无辜,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她养了我,我就该照顾她。”沈灏一手轻放到傅向晚的肩上,“以后我们就好好的孝敬她,让她安度以后的日子,让她每一天都开心地过。”
“好。”傅向晚的笑意在她晶莹的瞳孔里绽放开来。
最后傅向晚还是把沈灏劝走了,她独守着母亲。
谈希越后来也过来了,看到傅向晚就盯着母亲的脸在发呆。她上前,站在她的身后,双手都轻放在她的肩头:“晚晚,妈会没事的。”
傅向晚伸手去放到谈希越的手背上:“二叔他呢?二婶还好吧?”
“没醒,二婶守着,二婶对二叔用情至深,所以很担心。”谈希越看着兰婷额角缠绕的白色纱布,白的刺眼。
“那你去陪着二婶吧,我一个在这里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傅向晚看着母亲。
谈希越去没有离开,握着她的手:“我总要给二婶和二叔独处的时光,而且比起她来,你更需要我,因为我是你的老公。老婆,在这个时候你怎么能把我推给别人去依靠?”
傅向晚绷紧的心情因为他这一席话而笑了起来,有些无奈的勾起了柔美的唇角:“谈希越,你这张嘴哄人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只求把老婆哄得开开心心。”谈希越倾身变腰,长臂将她的细腰圈住,然后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头上,贪恋地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所以不要再蹙着眉了。”
傅向晚的脸庞紧贴着他的脸庞,两人紧紧地相依偎,十指直扣,恩爱甜蜜。
四个小时后,兰婷终于醒来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傅向晚守要床边。她看到兰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底绽放着惊喜:“妈……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痛吗?还有其它地方不舒服吗?”
傅向晚一连串的问题让兰婷一时还没有转过思维来,而且她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卡疼的厉害,张了张口只说了一个字:“水……”
“是想喝水吗?”傅向晚起身去拿杯子倒了半杯水,在水杯里插了一个吸管送到母亲的嘴边。
兰婷含着吸管慢慢地喝了几口,滋润了干涸的喉咙,这才缓过了劲儿来:“晚晚,让你担心了。”
“妈,你和二叔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起出车祸?”傅向晚将母亲扶坐起来,放了一个枕头在他的身后靠着。
兰婷蹙紧了眉,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出这二十年都守着的秘密,这只会给傅向晚带来伤害:“晚晚,他人呢?死了没有?”
“妈,二叔他伤得比你重些,听医生说他是因为护着你,所以才会造成胸骨骨折,手腕受伤。妈,二叔如果真的是要害你,那么他就不会护着你了。”傅向晚说出当时的的情况,“妈,你和二叔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过往?”
“晚晚,我和他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之仇,有他没有我,有我没他。这次车祸是我想和他同归于尽,否则我这颗痛苦的心无法平复。”
傅向晚感觉自己的背脊上都泛起了冷意,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一直柔弱的母亲有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极端想法,这样很可怕。而表面看起来如此温和有气度的宁峻笙竟然会和母亲有这样深的仇恨!真的人不可貌相吗?她无法像宁峻笙是怎么伤害母亲的。
“妈,你怎么能这么傻。”傅向晚紧握着母亲的手,就怕会失去她一般,“你可以知道我失去母亲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和你相认,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抛下我,还有沈灏呢?我没有父亲,沈灏也失去了父亲,难道你还要让我们失去母亲吗?妈,你不能这么残忍,没有任何仇恨是不可以跨过去的。其实要报复对方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死,却拼命,是活得比他更好,让他对你美满的人生感到羡慕,让他觉得活着还不如死去!妈,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有这样的想法,更不能实施为行动。因为这是也是犯法的,是蓄意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