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哼了一声,掀起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脖子处,她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头绪:“我快饿死了,胃疼。我心情很差,你们都来欺负我。”
白柠觉得自己是该流泪的,可是她没流泪,连一点痛苦的神情都露不出来。
“我想一个人待着,你赶快走吧。”
她想抱紧自己,可是手很疼,白柠也怕碰到了伤口会更疼。
白子墨咬了半天牙也只迸出这么四个字:“不识好歹!”
“是啊是啊。”白柠看着天花板,只觉得自己脑浆子都要沸腾了,疼的厉害:“我是不识好歹啊,你看你们都不喜欢我,那我是不识好歹了。”
白子墨心脏忽然疼了一下,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开,看着坐在床上的白柠。她把头埋在杯子里,声音发闷:“我和白子瑜是敌人了,因为父亲的遗嘱,白家的财产。”
白子墨高大挺拔身姿投下阴影,他看着白柠露出的那片头发,已经看不出来脸了。
“既然他都把罪名放在我的头上了,我只能坐实了这罪名才不亏啊,子墨,你说是不是?”
☆、第五十九章
白子墨想说,也许大哥只是担心你,他想说,也许大哥不是真的看不起你,他更想说,从头到尾白柠都不是一个人,如果需要帮忙白子墨随时都在。
可是前言无语都卡在喉咙里,他直直看着白柠露出的那块黑色发顶,心里乱糟糟一团。
“你到底做了什么?”
为了那份财产么?他一直不信白柠这种人会真的爱钱,也许在某些时候,他已经相信了白柠。只是不愿意承认,毕竟大哥是亲的,而白柠……他只记得小时候听人说,姐姐回来了母亲就不会爱自己,姐姐会分走母亲的爱。他潜意识里是讨厌着这个姐姐,害怕被分走了父母的宠爱,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也许那讨厌渐渐消散,可也亲的有限。几年都不见面,对于白柠来说,那是陌生的存在。
“随你!”
白子墨抿了抿嘴唇,皱着浓眉,左右看看不知道要说什么,房间里安静的令人心烦意乱。白柠真是讨厌的人,这回他和大哥是要断绝关系了,即使他以前知道一二,可也不愿意相信亲生大哥会有异心。
大哥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么绝情的话,白子墨知道这回是真的完了。
无论他怎么骗着自己,他都失去了大哥。
心里怨恨大哥的绝情也有些气愤,因为白柠,他最后的那点念想也没了。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白柠探出脑袋,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是狡黠模样:“反正你又管不着老姐,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因为我你才和大哥翻脸。”
白子墨骤然被白柠戳破心思,猛地抬头,脸红脖子粗,结巴了半天恼怒。
“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
白柠沉默了几分,那股子矫情劲儿也压得差不过。
“真的?”
她漆黑眸子盯着白子墨,一眨不眨。
白子墨别开脸,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瞪着白柠:“男子汉大丈夫,我什么时候小心眼过?”
白柠现在已经恢复了原来冷静,脑袋里把白子瑜的那些话细致一琢磨,努力把顾琛最后那一眼扔出了脑袋,腾出位置:“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下。”
这话题真是转的太快,白泥的表情也没了之前的沉重。
白子墨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欺骗感情了,他看白柠缩在被子里,以为白柠是哭了。白柠那么强悍的人会哭,一定是很难过的,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心里百爪挠心的不安,白柠当他是弟弟,可白子墨从没叫过一声姐,别人欺负白柠的时候他也不曾护过。
母亲说白柠会帮自己,可白子墨自己都觉得那件事艰难不可行,白柠一个女人会怎么做?
“父亲的遗嘱我见过。”
白柠抬头看着白子墨的眼睛,脸色的笑收敛,表情沉着:“刚刚白子瑜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做不成亲人了。白子墨,现在白氏是白子瑜当家做主,他想让你去哪个部门你就得去哪个部门,以后我们一家三口的命都捏在他手心里,你甘心么?”
白子墨脸色变了变,父亲的遗产?果然他们几个都在打着那个主意,心里瞬间冷成了一片,握紧拳头死死盯着白柠,刚刚对白柠升腾起的那点亲情转眼就烟消云散了。这人真是分分钟都在算计,白子墨眯了眼睛,黑眸深沉。
咬了咬牙,深呼吸:“你到底想说什么吧?我不想猜。”
白柠有些头疼,她实在担心白子墨的智商没法承担自己的希望,可是事到如今,她只有孤注一掷:“白子瑜手里有公司百分之七的股份,那是奶奶留下来。”白柠不想叫白家那个老太太奶奶,没有一点感情,可名义上她就是自己的奶奶。“父亲手里的股份分了三份,这个事你应该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白子墨根本没想过在父亲去世后,他们互相残杀就为了遗产。那可是父亲啊!他的父亲,怎么舍得?俊脸冷的几乎要拧出水来,阴沉沉的看着白柠,冷笑:“我没你们那么龌龊的想法,父亲尸骨未寒,你们都在打着那个主意!钱就那么重要?”
白柠只觉得一腔怒火冲入了脑门,她看着白子墨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白子墨那么年轻的一张脸,他正值青年,心高气傲喜好感情用事,他能生出这种念头一点都不足为奇。
曾经的自己不也一样,喉咙滚动,白柠才压下去那股子狂躁。
“钱重不重要,你看白子瑜的反应不就知道了。”
白柠脸色依旧平和,可语气渐渐严厉起来:“你不争白子瑜也不会争么?姑姑不争小叔不争?身在白家,作为白家子女你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白子墨瞪着白柠拳头紧握,一言不发,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我和你说正事呢,别意气用事。”
白柠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黑色瞳孔幽深:“我看过父亲留下的那份遗嘱,大概分配是这样,我分了百分之十七的股份,你和白子瑜一人百分之十五。”
白柠看白子墨几乎是跳起来的模样,又开口:“你别闹!”
“我没闹!”
白子墨手指抬起又压下,看着白柠,表情渐渐沉下去,总算知道为什么白柠如此批命的去帮助自己,原来这里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