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珘沉默片刻。可能是这小娃娃香而糯软, 实在好抱, 他跪着的姿势渐渐改为坐着,让陆莳兰坐在他腿上。
陆莳兰目的达成,可她这个年岁的见识阅历实在有限,除了吃和玩儿, 也不知该跟哥哥说什么,就这么靠在他怀里, 抓着他胸前衣裳,只是陪着他。
祠堂里很安静,若是只有陆莳兰一个人,她一定怕得很。但有霍宁珘在,她担心数天的心终于安稳落下,竟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霍宁珘低下头,看了看这个说要陪自己的小姑娘,却是说睡就睡,一张菱红小口微微张着,发出匀长的呼吸,嘴边还有一点亮光。
他拿指尖揩掉那口水,慢慢抱着她站起来,往容夫人院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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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夫人看到儿子抱着陆莳兰回来,叫白绣将熟睡的小姑娘放到床上,她叫住立即就要离开的儿子,道:“小七,不要将什么都压到自己身上,一步一步来,会好的。”
容夫人为何要收陆莳兰做童养媳,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最疼爱这个幺子。
她的公公,老国公爷给霍宁珘的负压太大,老国公总是说霍宁珘:“此孙肖我,而远胜于我”。
老国公认定霍宁珘是霍家最有军事天赋的,对他的期望极高,霍宁珘也将为其小叔和挚友报仇视为己任,小小年纪,背负的东西太多,没有得到及时宣泄的时候,脾气自然不好。
霍宁珘看看容夫人,道:“知道了,母亲不必担心。”
容夫人看着霍宁珘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还好,因为老国公的缘故,霍宁珘只是被罚跪一晚,第二天就解了他的禁。
毫无疑问,霍宁珘这次追击是失败的。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孤勇,能在这次追击中保全自己已是不易,想要杀掉那已成年且武艺高强的孛儿勒部落王子,谈何容易。
霍宁珘也进行了反思。的确,他那杀性一上来,就红了眼,一定要让孛儿勒部人尽数见血的念头,压都压不住。
霍宁珘第二天便继续去营地操练去了,这也是他宣泄的方式之一。在营地待了大半个月,霍宁珘才又回府。
陆莳兰也没有闲着,要学认字写字,还要画画,凫水,练箜篌,跳舞。
她还收到陆槿若的来信,厚厚一叠,以简单童趣的画为主,也有些写的字,总之讲述了他这次跟父亲去岭南的见闻,陆莳兰拿着哥哥的信,一页一页看了许久。
这天,陆莳兰与宋情等小女娃跳完舞,终于听说霍宁珘回府,和大家在外院小校场打马球,立即都往外院去观赛。善奈公主则在一旁给少年们担任判员。
小孩子们大都看不懂球赛规则,却不妨碍他们的兴高采烈。霍简能看得懂,便给陆莳兰讲解。
陆莳兰当然是一边听霍简讲解,一边为霍宁珘助威。到最后,霍宁珘所在的队伍毫无疑问的获胜。
陆莳兰比自己赢球还要高兴,远远朝霍宁珘挥手,喊道:“哥哥,带莳兰骑马。”
霍宁珘听到了,骑着马过来,没有说话,直接将陆莳兰抱到马背上,放到自己身前坐着。
这次起哄的少年变少了些,他们发现,霍宁珘是真的对陆莳兰不大一样,都从起哄变成若有所思的探究。
善奈这时也骑着马过来,她仿佛没有看到霍宁珘怀里的陆莳兰般,只笑着朝少年道:“小七,你们刚才打得好精彩,我也学到两招,下次讨教一二,可好?”
“好。”霍宁珘刚说一个字,怀里的粉团子就扭动起来,他立即护着她奋力转过来的身体,以免她不小心掉下去,道:“莳兰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