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我还不能回来了?昨儿进院的时候也没见门外头写着不让进屋啊。”
昨天晚上他和一帮人喝酒,太晚了喝的也很多,就把车扔在了了餐厅外头。因为吃饭的地方离大院里不远,他想了想不过就一宿觉的功夫睡哪都一样,何况纪伯龄出院以后他还没回去过,干脆就步行走回了家。回去的时候除了院里巡逻的警卫家家都熄了灯,他怕吵着别人也没知会阿姨,还是自己翻墙进去的。
纪伯龄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吃相有点不是滋味儿,听见他不阴不阳的话也不生气,转头吩咐佣人。“去给他盛碗粥。”
蒋兰芝见状忙到厨房里为父子俩安排早餐,平日里惯吃的不惯吃的,竟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纪珩东也不客气,凡是阿姨端上来的东西他都来者不拒。常年黑白颠倒的日子让他甚少有机会能吃早上饭,一个人住的时候更是,通常醒过来的时候连自己在哪都要寻思一会儿。
自从纪伯龄出院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了,虽然爷俩一见面就掐,但是见不到这个混账……老爷子也是真的惦记他。“你最近,听说在外头又作出了乱子?”
纪珩东喝粥的勺子哐当一声扔在了碗里,有点不耐烦。“也没碍着你,我做我的,就算出了事儿也跟你没关系。”纪伯龄表面上威严,但是心里对纪珩东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说不对了。“行行行,我不问。”
眼看着上班的时间就要到了,纪伯龄匆匆吃了两口就跟着秘书往外走。临走时,敲了敲纪珩东的脑门,“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踏踏实实找个女朋友才是正经事,那褚家小丫头挨了欺负我知道,你跟庞家那小子争项目的事儿我也知道,但是你可轻着点作,做什么事儿……都别太满。”
纪珩东默默的吞着早餐,看着纪伯龄的背影琢磨了一会儿,别扭的转过头。“我前天去医院
给你开的药,扔茶几上了。”
纪伯龄自从出院以后一直在吃医院给开的处方药,需要定期去医院里找大夫拿,一般这事儿都是他秘书记着时间去做的,没想到纪珩东已经先他一步。纪伯龄拎着公文包崩着脸,示意秘书去茶几拿,也学着纪珩东冷声冷气的点点头。“知道了。”
蒋兰芝送纪伯龄出门的时候,笑意盈盈。“珩东知道回家,这就是好事情。你也别绷着了?”
纪伯龄上了车朝她挥挥手,脸上也是少有的笑模样。“我知道,一会儿让人给他熬碗汤,一看那眼珠子就知道昨儿喝了酒。”
这边纪珩东刚吃完饭,萧文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看着来电显示笑的意味深长,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珩东,我听说愿愿出事了,有点事情想和你说……对,是关于张斌的。”
……
褚唯愿在医院里养了一个星期,天天捂着刀口怕肠粘连跟着一帮大爷大妈在走廊里散步,天天苦兮兮的,亲妈来照顾她两天觉着这孩子活蹦乱跳能吃能喝没什么大事儿,就撂挑子回家补觉了。虽然在亲情方面她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是每天有她的狐朋狗友来看她陪着她逗闷子,倒是也没那么难熬。
今天拆线,刀口已经长的差不多了。浅浅的粉红色突兀的盘踞在女孩干净平滑的皮肤上,奈何褚唯愿怎么说服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了。周嘉鱼嫌弃的盯着她肚子,顺着包里掏出一盒凝胶扔给她。
“王谨骞去韩国出差给你弄回来的,听说祛疤效果特别赞。”
褚唯愿拿起盒子左瞧瞧右瞧瞧,有点匪夷所思。“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王谨骞小时候挨揍因为不敢找四个人寻仇偷偷往褚唯愿书包里扔耗子的事儿就像褚唯愿童年里最惨痛的一个教训。
周嘉鱼忍笑,“被纪珩东逼的没办法呗,听说在思密达找了两天才找着这药。”
一提起纪珩东,褚唯愿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周嘉鱼嘲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怎么啦,一提纪珩东就哑巴了?不知道是谁啊前一阵子跟我咬牙切齿的说这辈子都不想见着纪珩东,现在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但不咬牙切齿,这怎么还傻乐呢?”褚唯愿羞愧的低下头,打掉周嘉鱼的手指。“我说好给他补办生日的,就今天晚上好不好?”
周嘉鱼翻了个白眼儿。“褚唯愿你怎么这么软啊,当初人家过生日的时候都不带着你,左拥右抱的身边全是美女,现在反过来你还上赶着啊。人家今天晚上和萧文茵约好了你凑什么热闹?”
褚唯愿穿衣服的手一抖,“你说什么?”
周嘉鱼自知最快说错了话,懊悔的咬了咬舌尖。“今天商量着订馆子……王谨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说的。”
“在哪?”
“我也不知道……”周嘉鱼拉住往外冲的褚唯愿,吓得够呛,“你刚拆线你干什么去啊!!!”
褚唯愿气的浑身发抖,紧紧拉住周嘉鱼的手差点哭出来。“你知不知道……我的事情就是萧文茵告诉张斌的……”周嘉鱼傻了,“……你确定?”
一想到那天晚上张斌的嘴脸褚唯愿眼中愤怒异常,“他亲口跟我说的!!!”
那天当众爆料的张斌如愿以偿的看到满屋子震惊的人,在褚唯愿砸了他一酒瓶子之后,曾经得意洋洋的在她耳边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他说,要不是文茵曾经告诉我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撕开你这副清高的嘴脸。
纪珩东和萧文茵定在离大院不远的一个广场见面,正是晚饭的时间。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她还是穿了一件刚刚到膝盖的墨染紫色连衣裙,画着精致淡雅的妆容。看到纪珩东坐在路边,萧文茵不急不缓的走过去。
“关于张斌的那件事,我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话音刚落,只见街边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轰鸣着朝着俩人驶来,纪珩东下意识的伸手拉了一把萧文茵,把人拽到台阶上。车子在地上做漂移的声音发出尖锐刺耳的一声响正好停在俩人身边,接着,就看到还穿着病号服的褚唯愿从车上下来。
纪珩东懵了,刚想骂她不知死活还没张开嘴,褚唯愿忽的扬起一只手狠狠打在了萧文茵的脸上。那一巴掌,清脆的连车里的周嘉鱼都想为她叫好。
☆、第27章
那一巴掌下去,褚唯愿右手都麻了。
白嫩细幼的掌心已经红了半片,褚唯愿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住了,看着萧文茵被打的偏过去的脸,她垂在腿边的手指条件反射似的动了一下。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
纪珩东没见过褚唯愿生这么大的气,更别说看见她动手打人了。萧文茵白白的脸蛋上很快肿了起来,纪珩东心惊的抓住褚唯愿的手腕不放,有点不可思议。“你抽什么风?今天不是在医院拆线吗?”大掌下,女孩纤细的胳膊他一只手就能圈起来,细细感受,甚至还能感知出她轻微的颤抖。
褚唯愿红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纪珩东。“你今天晚上不来医院,就是为了和她见面?”纪珩东皱眉,“那你不在医院好好拆线就是为了来看我跟她见面?”
这句话一出,气氛好像忽然变了味。原本褚唯愿气势汹汹来讨伐萧文茵的一出报仇戏码,竟硬生生的转变为她和纪珩东的对峙。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彼此眼中都没有丝毫游移的迹象,倒是显得萧文茵像是一个被抓了现行的局外人。
一个资本不凡的男人,两个同样出众漂亮的女孩子,其中一个穿着病号服。这样的画面组合在一起,任是谁都会浮想联翩。期间路上,已经有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向他们行了注目礼。
褚唯愿穿的单薄,棉质的病号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好像让风一吹都能跑了。晚上很凉,冷空气顺着她的领口灌进去她也不动地方,像是动了什么执念似的。纪珩东沉默的脱下身上的开衫给她穿上,有点无奈。“说吧,来干什么?”
萧文茵捂着脸娇娇柔柔的站在路边,表情在那短短的几十秒里瞬息万变。她怎么也没想到纪珩东竟然绝口不提褚唯愿打自己的事儿,竟然第一时间问的是她,来这做什么?
萧文茵忿忿的放下手几步就冲了过去,嘴脸难看的要命。“我这一巴掌挨的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连个最起码的理由都没有?褚唯愿,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萧文茵高高扬起头的样子像极了十七岁那年站在院里的杨树下跟纪珩东提出分手的样子,褚唯愿原本平日里总是笑着向下弯弯的眉眼也被她这话气的向上挑了起来,失控的朝着纪珩东吼道。
“我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看你和她约会!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的事情就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如今你竟然还能明目张胆的站在这里和她在一起?纪珩东,如果你要是只听信她一个人的话敢来对我或者我的事情做出任何判断,我保证,我会杀了你。”
“我同情她曾经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但不代表我可以对这个女人无限制的容忍,你敢不敢问问她,她跟张斌说的那些事儿能不能就现在,一字一句的再和你我说一遍?”
萧文茵脑中轰的一声,凉意瞬间直达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