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好,又这样傻,以后肯定是要被家里婆娘欺负的,不如娶了我,我以后肯定对你好。”

林茂只看到小师妹挺着平平的一张胸只往他这边靠过来,双手却已经开始扒起他的领口——女孩腕上的金镯子上有极大颗的绿宝石,晃动中倒像是某种毒蛇绿莹莹的双眼。

“猫儿哥哥,你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

……

林茂猛然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房间里依稀残留着稠酒的甜香,他的背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浸出了冷汗。

幸好是梦。

林茂想道,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小师妹,他的脸和喉咙便条件反射一般隐隐作痛了起来。

“师父?”

简直就像是从来不需要睡觉一样,林茂这边稍稍有些动静,身旁的常小青便立刻警醒地醒了过来。

“醒了?口渴吗?有没有头痛?”常小青低声在林茂耳边问道。

房间里依旧昏暗,用皮毛封住窗户固然温暖,但却也让人从梦中醒来后压根分不出白昼黑夜。

“还有水吗?”

林茂开口道。这时候他的酒劲已是过了,虽说还有些许醉意,神智好歹还是回来了大半,然后他便听到常小青窸窸窣窣地下了床。火炉那头亮了亮,然后是陶器碰撞时候轻微的脆响。常小青给林茂端来一盅温茶,又给林茂烫了毛巾。也许是在是常小青贴身伺候得细心妥帖,一切弄妥之后,林茂只觉得自己精神一振,身体的懈惫皆去,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神清气爽。

“是什么时候了?”

林茂以为自己已经睡了一整天,随口问道。没想到常小青掀开窗前厚皮往外看了看,月亮却尚挂在天空中央。直到这个时候林茂才发现自己竟然也不过是稍稍眯了那么一个多时辰。

“师父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了……我之前是醉了?”

林茂听着常小青的声音,隐约觉得有些僵硬,便忍不住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自己睡前的情形,可这样一想才发现大脑一片空白。林茂心知自己酒量极差,顿时有些紧张。

“我可是做了什么不妥之事?”林茂问。

常小青在暗处稍稍动了动,片刻后才答道:“师父你喝醉后就睡了。”

林茂听他这样答道,心中依旧觉得有些不妥,然而正当他想要追问的时候,从楼板下面却传来一声哀哀驴叫。

那驴叫得凄凉,一声接着一声,更让人忍不住注意的是,那白驴叫声后面却隐隐还有些别的声音。

“等等,这是?”

林茂听到那模糊的声音,心口顿时砰砰作响,说话间那头白驴依旧扯着嗓子哀叫不已。

而不等常小青回答,隔着窗,那寒风送来了一声接连一声的悠长嚎叫——

“这声音……该不是……?!”

“该死!”

林茂神色不定,这下是真的惊吓。

常小青更是面色一冷,直接提剑起身至窗前,一把扯开了钉在窗前的皮毛。

这下,那长嚎骤然间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

是狼。

林茂与常小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了惊讶之色。

正如之前所说,忘忧谷内动物过冬都只有其规矩,玉峰上的雪狼是出了名的凶狠嗜血,却也从来没有像是今日这样侵入人住的地方。可听着这连绵不绝愈发逼近的嚎叫,只怕这一晚,这群狼离小楼距离恐怕都不到十里地。

“我下楼去看看。”

此事实在反常,常小青面色冷凝,抓起断剑便欲下楼。

“等等……”

林茂扯过披风裹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抓住了常小青的袖子。

“我也下去看看。”他说。

“师父……”

“我知道你能应付,那狼群若是近了我立马就上楼。不然留你一个人下去,我在楼上看不到你,难免提心吊胆胡思乱想。”

林茂又说。

这时常小青已经开了门,那雪亮的月光恰好落在门口林茂的脸上——这人正仰着脸看着常小青,那声调和眼神都极软。

常小青只看了一眼,任由是铁石打的心也融化成水,鬼使神差的,他点了点头。

“师父你紧跟着我。”

常小青道,伸手把林茂的领口又扣紧了点。

两人就这样下了楼,先是好生安抚了一番两头吓得半死的白驴,然后由常小青打头,牵着林茂的手往那桃林边缘靠过去。

而那狼嚎未停,长刀般撕开刺骨寒风朝着两人呼啸而来。

常小青将林茂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然后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