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哽在喉间,刘恒没等说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喻乔看着刘恒失去回应,拉着他的手再也唤不醒时,像失去了支柱一样,再也撑不住了。
呆呆坐了许久,林喻乔突然抹掉眼泪,她想着,自己一定要去做点什么的。
总会撑过去的,没有努力过怎么能认输。她攥着拳头往自己脸上轻轻击了一下,下定了决心。
小心的放开刘恒,让他就势躺下,冒着倾盆大雨,林喻乔跑出了山洞。
怕自己迷路,她小心的边走边做记号。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一层层像有千斤重,既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又随着冷风吹过,而遍体生寒。
不敢远了去,附近她到处都找遍了,既没有干柴可以生火,也没有野果可以果腹,只在一处树下找到地下一丛丛长得茂盛的野草和野菜。
本来已经从一丛野菜旁走过去,林喻乔突然顿住,然后转身再度回去。
地下的野菜,看起来有些熟悉,像是酸模。
在现代时,她在房东老太太那里曾经见到过。
当时老太太怎么说来着?
“你们年轻人不懂,酸模啊,这可是好东西。十年灾害时,大家忍饥挨饿,全靠吃酸模才活下来的。而且它的叶子,还能退烧,当年缺医少药的,这个土方子能救命啊。”
那个时候她无知无畏,对于老太太的话很不以为意。感冒发烧了,一片阿司匹林的事,谁能到处去挖野菜。
现在,可不就真的用上了,林喻乔蹲下身,仔细的辨别着地下的野菜。
被雨水冲刷的绿莹莹,鲜嫩的野菜,随着风轻轻摇摆。根状的茎叶粗短,须根又细又多,断面呈黄色,叶片椭圆形,脆薄。
挖了一大捧酸模,林喻乔拖脱下褙子把它们装了进去,冒着雨跑回山洞。
怕自己看错了,林喻乔决定她先吃一口,确定有没有毒。
捏着一片菜叶,她一狠心,一把塞进嘴里。口感微酸,还有植物独特的气味。
抱着刘恒亲了一下他的脸,林喻乔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认真的道,“如果我死了,刘恒你就欠我一条命。下辈子你不许娶别人了,守身如玉的等着我。”
到了晚间,肆虐了一天的大雨终于停了,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良症状,林喻乔就把两棵酸模嚼碎了,喂给刘恒。
又累又冷又饿,林喻乔夜间忍耐不住,就和刘恒相互依偎着睡了。
早上明亮的光线照进山洞,她一睁眼,就看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刘恒!”
林喻乔惊慌失措的大喊,不知道他是自己起来了,还是被人抓走了。
难道他一个人走掉了?
胡思乱想着,林喻乔走出山洞,正好看到远处有一个青衣人影向她走来。
“你去哪里了?还以为你扔下我偷偷走了!”
扑过去狠狠撞进刘恒怀里,林喻乔流着泪委屈的道。
正好被撞在了伤口上,刘恒闷哼了一声,摸着她凌乱又失去光泽的头发。
“去找吃的了。”
“你退烧了么?”
看来酸模还是挺有用的,刘恒这样子比昨夜好了很多,起码能走动了。
垫脚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林喻乔皱起眉,他额头还是烫着,而且眼底布满红血丝。
“没事,吃完了就继续走吧。”
刘恒递给她三五个小巧的野果,两人忍着酸涩咽下去,又继续互相搀扶着向深山里走去。
边走边歇,忍饥挨饿,林喻乔感觉到刘恒灼热急促的呼吸,知道他是强撑着的。不知道前路如何,万一终点是峭壁悬崖,刘恒可是绝对没法再走下山了。
“刘恒,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谁给大家下的泻药?”
一路走,林喻乔想起之前的疑问,就开口道。
听她叫着自己的名字,刘恒觉得特别别扭。别说夫妻,便是朋友长辈,也是不这么直呼其名的。
“这么没规矩,哪有直呼其名的道理。”
“那叫什么?如今就我们两个人,不然你叫我乔乔,我叫你恒恒?”
说出口后,林喻乔自己也笑了,听起来像是“哼哼”。
“便叫子平吧。”
无奈的一笑,刘恒说出了自己的表字。
“那子平,昨晚上的事是掌柜他们做的么?”
“不是,是你带的那个丫头,那可是个本事不小的。是从张家出来的人吗?”
刘恒提到了九月,林喻乔也是吃惊,竟然九月不是个想勾引刘恒的蠢丫头,而是个细作么。
“说是张家的。自己赎了身后,就签了卖身契随了我。九月做了什么?我昨晚上气她不知进退,就赶到了后面伺候。”
到底是她让九月跟着来的,被人钻了空子,林喻乔低着头,心里开始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