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无所谓。”孟云诀毫不在意,嘴角弯起了一抹笑容。

被手下带出茶楼时,孟云诀便见到了在那等候多时,坐立不安的憨厚男子,男子看到孟云诀周边的手下,登时唰地变了脸色,焦急地不知所措:“公……公子……这这……”

“没事,这是给你的。”孟云诀压低了嗓音,悄悄地将一大沓的银票塞进了男子手里,男子低头一看,大意一数,脸色更是不好了,这银票竟有一百万两!

“这是你的灵石玉拍卖后的价,现在给你。”原来他与宿君交易过后,宿君不愿贪小便宜,便补了一千万两给孟云诀。

“可……可是……”男子迟疑了,拍卖大会结束后,宿君已经支付了一百万两用来购买赝品,如今孟云诀还给他一百万两,这太多了。

“便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孟云诀把他退回来的银票重新塞了回去,“当做交个朋友。他日如果我有需要你帮助之处,还望你能伸出援手。”

男子推却不得,只得应了。他激动得不能自已,想说些什么,都被孟云诀的手压了回去,最后唯能抱拳拱手,不住感激孟云诀:“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物,递给了孟云诀,“我名唤江罗,日后公子若有所需,便可凭此信物到罗善堂寻我。”

“好,”收下了那个信物,孟云诀将其放入怀中,“我目前不便,便不送了。你尽快回去给你夫人买药吧,这事可耽搁不得。”

男子眼底含泪,与孟云诀匆匆告别便走了。

在其身后,宿君默默地注视这一切,眼眸颇深。

孟云诀则嘴角含笑,脸上溢出得意的神情。

钱对他来说完全是身外之物,他用一块赝品,收获了人情,处置了贪官,再用真品,以及对江罗的相助行为,收获宿君对自己的信任。其实他还不知江罗所言是真是假,只是借助江罗这件事,让宿君明白自己并无恶意,也并非坏人。

至于那一百万两,若是江罗骗他用于别处,他也有办法将其拿回。

不过,能一时施舍,成全了一对可能阴阳相隔的夫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脑中思绪翻涌,正想着接下来怎么走的时候,“啊啊啊”的少年大叫声闯入了耳中。

☆、第五十五章·鬼门大开

看着被帝玄连拖带拽带进来的少年,孟云诀好奇地问道:“这是谁?”

帝玄手指头一勾,九澈摔了个趔趄,差些滚到地上,大叫得愈发大声:“你以为呢?”

孟云诀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向来不放在心上,扫了眼九澈的身形才猜到他是谁:“你竟然找到了他,那你是要带来领赏的么?”

“哦?”帝玄眉尾一挑,对于孟云诀的冷漠大感惊讶,“你竟然不生气,吾以为你见到他,会先杀了他。”

孟云诀面无表情,无视九澈见到他后嘶声大叫,错过他们走到前方:“你不觉得,此刻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么?”

帝玄指头一牵,拽得九澈趴到了地上,凤眸微眯,威胁的气息不加掩饰地流露:“若你老实,兴许吾还可看在你父王的面上饶你一条狗命,不然……呵。”意味深长的一笑,没有任何浮夸的表情,九澈却觉得后脊有一条毒蛇,吐着红信,慢慢钻入心口,张开獠牙,啃食着他已乌黑的心。

等他回神时,裆下竟有了湿意。

宿君挥手掸开了尿骚味,踏门而去,暗中派人加大了监视帝玄与孟云诀的力度。

一来二去,孟云诀与帝玄就在宿君手下的监视下,来到了皇宫,还外带了一个九澈。

宿君身为帝王,应有的戒备心还是有的,因此进入皇宫后,他们便被困在一处别院,四周都是禁制,无法外出。

九澈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宿君只把他当成是一般的疯子对待,也没想过他会是那个人界的通缉犯。

帝玄则把九澈当玩物,高兴了就放开灵索,让他在别院里跑,跑到他累了,自己就轻轻松松地出现在他面前,逮住他,让他无处可逃,而孜孜也被帝玄带起了劲,跟九澈玩起了躲猫猫。

孟云诀则相对来说安定一点,每日除却把玩下系统,便是擦拭那把玉琴。帝玄曾不止一次追问孟云诀,为何不动手杀了九澈,孟云诀说:“对付伤害自己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后悔伤了自己。穆青多年来维护他,保护他,他却恩将仇报,今日我不杀他,便是让他尝尝无人庇护,人人喊打的狼狈滋味。”

帝玄附以一笑,欺负得愈发带劲。

后来帝玄根据从孟云诀手中得来的地图,回了孤浩山一趟,给孟云诀带回了不少穆青的遗物,对于他来说,要出入满是禁制的皇宫并不难。

当孟云诀看着那些遗物的时候,神色动容,那一夜,他破天荒地问帝玄要了坛酒,喝了个烂醉,靠在帝玄肩头睡了。

日子一日日过去,自进皇宫以来,他们都未见过宿君一面,宿君当然也无暇顾及他们。

眼见鬼门大开之日将临,孟云诀反而有些许的紧张,一晚上光是打开系统以及储物袋,确认自己所带之物已经足够就已不下十次。

帝玄看着,凤眸泄露几分笑意,凑到孟云诀的耳边,笑问:“凡人,你好似很紧张,怎么,怕无法凝回穆青的魂魄?”

孟云诀推开了近在咫尺的脸:“我会紧张很正常。”

“其实你若是同吾交易,吾可马上将凝魂幡带给你。”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我若靠你,我便不配为他朋友。”

帝玄怔然,又了然地把自己的手硬塞入孟云诀的掌心,指尖在其粗糙的掌心里划动,每动一下,便有一道灵光如水般流在他的手上,像是给他涂上一层厚厚的护手霜,让他的手掌变得滋润起来。

这段时日,帝玄没少做这等无聊的事情,孟云诀早已见怪不怪,淡定地抽回手,开出了系统,又将准备的东西都确认了一遍。

“哇唔。”孜孜不知去哪儿玩了,一身毛都乱糟糟的,跑到孟云诀的脚边,趴着他的小腿蹭蹭,笑眯眯地要求孟云诀帮他顺毛。

孟云诀的紧张感被它弄没了,将它抱起来,凝出水流给它清洗了一下,见它目光炯炯地盯着后方,遂转过头来,便见九澈定定地望着他,看到他转头,登时又将脸瞥开了。

“呵,小畜生羡慕有人疼了。”

帝玄的话冷酷无情地直捅上了九澈的心窝,他的心口一阵一阵地发疼。帝玄说得没错,正中他此刻心中的想法。被“琳琅”带离珏剑门后,他以为自己得到了自由,可以去寻找他的父王,谁料“琳琅”脱离冥君束缚后,反而活得不自在,总害怕有人发现她其实只是一个被人创造出来的东西,久而久之,极端的恐惧令她心性大变,成为了一个疯子,后来她生怕九澈泄露她的秘密,暗中毒哑了他,还想杀他灭口,最后被他侥幸逃生,随后他便开始流浪的生活。

流浪的日子十分艰苦,他知道自己是通缉犯,过的都是藏头露尾的生活,饥饿与寒冷时常相伴,每当看到与自己同龄的孩子有家可住,有饭可食,有人来疼,他就会想起在魔界的日子,以及……在孤浩山的日子。父王被囚的时日已经过久,对于父王的记忆也已渐消,唯一长存在记忆里的,是太昊真人冰冷的容颜。

“想家么?”

温暖的声音入耳而来,九澈浑然不觉地点了点头,惊讶抬头就看到孟云诀冷冰冰的脸。

“可惜再想无用。是你自己放弃了你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