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彥对她越来越冷淡。或许可以这么说,霍子彥对她从来就没有热情过。以前许烟雨没出现,他把她当成初恋女友,还会给予起码的尊重。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在霍子彥心里,或许早已成了过去式。
意识到这一点后计铭如心中的害怕迅速蔓延,整个人都处于恍恍然的状态中。她想找霍子彥谈谈,又生怕对方说出绝情的话来,只恨不得像个鸵鸟一样装作不知道,什么都等撑到订婚之后再说。
可有些事情发生了,让人看到了,就很难不传到她的耳朵里。
那天霍子彥在酒店餐厅带走许烟雨的事情,还不到三天就让她知道了。
霍子彥那天是去谈生意的,这个她一早就知道。可为什么会碰上许烟雨,计铭如想不通。她利用自己的身份打电话去酒店查,意外得知那天霍子彥带走许烟雨后并未送她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酒店楼上的套房。
那个房间连她都没有去过,许烟雨才回国多久,竟已是完全占了上风。
计铭如彻底崩溃了。她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喝了一下午的酒,最后整个人昏昏沉沉跌跌撞撞,竟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小江走进来看到这情形不由皱眉,劝她道:“你少喝点吧铭如,对身体不好。”
计铭如却只是傻笑,摆摆手不说话,扶着墙挪到电梯那里,胡乱摁着键。她边摁边说:“让司机下楼等、等我。”
“你要去哪里,回家吗?”
“不是,我去找个人。”
说完电梯门开了,她踉跄着走进去,靠在内壁直叹气。
下了楼找到司机,被扶上车后她又说:“去、去霍家。”
司机是计家的老人,不免劝她:“小姐还是明天再去吧,你喝多了。”
“没事儿,让你去你就去,别那么多话。”
司机无奈只能听吩咐。车开到霍家门口的时候天还亮着,计铭如就掏手机给霍子彥打电话。她尽量平缓情绪,用略带含糊的语气问:“子彥,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公司,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清楚,我还在加班。”
其实霍子彥已经可以走了,但接了计铭如的电话后,他决定留下继续加班。
计铭如挂了电话后不由苦笑:“加班,又是加班。这都过去五年了,你搪塞我的时候就不能想个好点的理由吗?”
她抱怨了一通,又冲司机道:“去他公司。”
她今天非见到霍子彥不可。
到公司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计铭如拒绝了司机送她上楼的提议,自己扶着墙一路往上。保安见了也不拦她,只是私下里有点嘀咕。平时总端着个女神范儿的未来董事长夫人,今天怎么成这样了?
计铭如已不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她只想快点见到霍子彥。电梯停下的时候她忍不住干呕两声,扶着电梯门好一阵儿都回不过神来。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她压下了那股呕吐感,来到霍子彥的办公室门,抬手重重敲在了门了。
她像是在发泄心头的怨气,力量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响。最后当霍子彥开门时,她一个没杀住车,竟是一巴掌直接朝对方脸上挥了过去。
霍子彥轻巧地往旁边一闪,站定了没说话。计铭如却因为惯性的关系,直接朝里面走了几步,勉强没有摔倒在地。
她想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可对方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对她仿佛视而不见。计铭如的心瞬间跌到谷底。
她站在那里,突然捂住脸,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一半是因为伤心,另一半则是哭给对方看的。女人流泪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很少有男人抵挡得住。
可偏偏霍子彥不是那种普通男人,见计铭如流泪他眉头都没皱一下,起初的几分钟就一直站在那儿,任她尽情地释放情绪。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后,他走到桌边抽了几张纸巾出来,递到对方面前:“擦擦吧,妆会花掉。”
向来爱美的计铭如最计较的就是自己的妆容,可今天她什么都顾不了了,只想用眼泪打劫面前的这个男人。
都说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只要你一掉泪,他们就会心软得一塌糊涂。计铭如以前有点高傲,心头的那点自尊总让她端着架子,轻易不肯落泪。就算偶尔温柔体贴一把,内里的高傲还是有些许无法隐藏。
可今天她豁出去了,为了这个自己从小就爱的男人,她决定卑微到骨子里。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得到他。
可霍子彥是个软硬不吃刀枪不入的家伙,她在那儿哭得梨花带雨,换作别的男人早忍不住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偏偏他一点情绪不露,只知道拿纸巾给她。
计铭如抬起眼看了对方一眼,一把夺过纸巾一屁股坐沙发里哭出声来。
她以为霍子彥不在乎,其实对方是在乎的。因为女人哭哭啼啼的实在很心烦,尤其计铭如,明明就不擅长这种,却偏要玩柔弱,和她的气质一点儿不搭。霍子彥倒宁愿她扯起嗓子和自己大吵一架,反倒痛快些。
他甚至想问她:“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想起莫立仁说女人要哄这个事情,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他不会哄她,但至少也能做到不吼她。于是他又说:“你累了,我去倒杯水。”
说完他转身就走,却不料计铭如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从后面一把将他抱住。
“别走,子彥,求求你不要走。”
“铭如……”
“别说话,也别拒绝我,就让我这么抱着你好不好?”恋爱谈了这么多年,她竟是从未这样抱过他。
“发生了什么事?你如果不愉快,可以和我说说。”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计铭如一噎,用更加柔和的声音道:“子彥,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