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看了眼佟析砚,就和佟析玉两人前后回了东跨院,又换了衣裳准备好直接去了二门,她们到时大太太和佟析砚也走了过来,她就看见佟析砚的脸色要比刚才更加的难看,眼睛也是红红的。
她是因为自己的婚事哭,还是因为大太太和她说了佟析华的病情才哭的?
“等等你们婶婶。”因为侯府还在丧期,大太太就穿了间蜜色素面的褙子,头上别一只累凤镶蓝宝石的簪子,右边一只赤金珊瑚珠花,下面挂着红宝石的坠子,耳朵上是指甲大小的珍珠耳钉,比平日打扮简单许多!
析秋又去看佟析砚,她穿了件耦合色的夹袄,外面套了件鹅黄色褙子,头发也只是象征性的别了两只发钗,脸上敷了脂粉,可依旧显得很憔悴,她再看自己,一件玉涡色的夹袄,外面一件象牙白的褙子,头几朵珠花,和大太太佟析砚比起来,却还是素净了些。
她挑了挑眉,转过视线,二夫人也带着佟析佳过来了,析秋几人就和二夫人行了礼,又还了佟析佳的礼,二太太一上来就携了大太太的手,大太太就朝她微微点头,二夫人就笑着道:“大嫂也别担心,华儿自小是个多福的,这次也不会例外,再说,今儿可是大喜事,是我们鑫哥儿人生头一件是呢。”
大太太笑着点头,拉着二夫人笑道:“二婶说的在理!”又道:“我们上车吧。”
二太太就点头,大太太转了身由房妈妈和代荷扶着上了马车,佟析砚回头看了她一眼也随后上了车,析秋就和佟析玉坐在后面的一辆车上,二太太则和佟析玉坐了中间的一辆马车,接着车轮便吱吱动了起来。
好像眨眼的功夫,马车就颠簸了一下,已经进了侯府的侧门,又在二门处换了软轿进了内院,侯府内依旧是入眼都是白色,来往下人也是一身的孝服,她们这次没有去太夫人的房里,而是直接去了佟析华的院子,才一进门就见到门口站着的萧延亦,他负着脸色沉着的立着,见到大太太他迎了过来,叉手行了礼喊了声岳母,又和二太太行礼:“二夫人!”这边大太太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了?人可醒了?”
萧延亦眉头又紧了紧回道:“还是您在时醒了会儿,强撑着抱了会鑫哥儿,就又睡过去了。”大太太松了口气,又问道:“中午的药可吃了?”
萧延亦点点头:“喂了半碗!”
析秋也松了口气,人是清醒的,又能吃的进去药,想必问题还不算很严重。
大太太面色松了,就对萧延亦道:“东西可准备好了?”萧延亦回道:“都准备好了。”
析秋就随着大太太和二太太进了正厅,果然见正厅里插着香案,供着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等小巧的雕像,门上挂着红色布条,以及一些艾草,青葱之类的物什,大太太没在门口停留就直接穿过正堂进了卧室,房间里的血腥味没有散去,又混合中中药味,气味并不好闻,孩子不在房里只有佟析华躺在床上,脸色如纸一样的白,毫无血色,轻浅的呼吸声若不是细听根本无法分辨,仿若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娃娃……
纵是这两日一直陪着佟析华,大太太再看见依旧是红了眼睛,她坐在床边握着佟析华的手,眼泪就无声的落了下来,二太太就安慰着大太太,自己却红了眼匡。
佟析砚也跪在床边哭了起来,析秋也低低抽泣起来,前些日子见时,她还是笑面如花,撑着腰去骂藤秋香,如今却突然成了这样,她暗暗叹了口气,掏了帕子站在床前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