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精神怎么样?可出来走动?”析秋边往里走,便问道。
代绢愁眉苦脸的回道:“有说有笑,就是不爱动,坐在绣架前绣东西,绣了荷包绣帕子,又给大奶奶做了好几件小衣裳,这会儿又给未出生的小主子做鞋袜。”
“我去看看。”析秋进了门,随即就愣在哪里,就将佟析砚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周围散开的全是碎步,她手指捏着针线飞针走线的,做的很认真,可是脸色却是黄黄的,人瘦的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子,背影单薄的让人生怜。
“四姐姐。”析秋忍了鼻酸走近,佟析砚手指一顿抬头朝析秋看来,随笑着道:“六妹妹回来了。”语气很平和听不出半点的情绪:“瞧我这里乱的……”用手推开堆着的碎布料,让析秋坐,又回头吩咐代绢:“去给六姑奶奶泡茶。”
代绢期翼的看了眼析秋应道:“是。”退了出去,带着碧槐和碧梧和外面喝茶。
析秋坐在佟析砚身边,拿了她手里正绣着的鞋面问道:“是给侄儿做的?”说着拿过来放在手里看了看:“这尺寸是不是小了些,能穿得了吗?”
“瞧你就是和我一样。”佟析砚拿过来接着绣:“刚刚生下来的宝宝,就是这么点大。”还放了手里的鞋子比了比长短给析秋看,又找出她做的小衣裳给析秋:“你看看,我当时拿到尺寸也是吓了一跳,这么大可要怎么长大呢,可邱妈妈告诉我,孩子刚出生就是这样的大小。”
析秋啧啧叹了声,拿着小衣服爱不释手:“四姐姐的做工越发的精湛了,真是好看。”佟析砚就笑着回道:“你喜欢的话,等你怀了我也给你做,从一岁做到五岁,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儿做,往后几个侄儿的衣裳都归我做了。”
析秋心里叹气,可脸上还笑着道:“可不敢劳动四姨母这双画画的手,让你做衣裳还不如让你教他们画画呢!”佟析砚就呵呵笑着点了析秋的额头:“真不知羞!”
两人笑了一阵,佟析砚问道:“延筝出嫁了?庞大人对她很好吧?”
析秋点了点头,将萧延筝回来说的话和庞大人长的什么样,回门那天说了什么话都和佟析砚说了一遍:“很温润好脾气的样子,瞧着和侯爷竟有些神似,难怪当初太夫人瞧了就定了婚事。”
“若是像侯爷,到是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侯爷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好。”佟析砚笑着点头,脸色却渐渐暗沉下来:“希望你们一个个都能过的顺遂,不要像我这样就行。”
“四姐姐。”析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们都还年轻,明天的事谁也无法预言好坏,顺遂还是坎坷,我们只有认真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她看着佟析砚摸着她被针扎的红肿的手指,红了眼睛道:“你自小便最讨厌女红,如今却日日躲在房里绣花,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可我们伤心也要看对象,那样的人那样的人家,不值得我们伤心记挂,他们没了你,总有后悔的一日!”
佟析砚还是红了眼睛,忍了眼泪没有落下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是心里就是很难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我拼命的绣花拼命的做事想让自己忙起来,可是无论怎么忙,那缺掉的一块却总也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