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失落归失落,想着以后还要跟北成国诸人谈文论武,这练武之事却不敢松懈。好在年节或是各人生辰时,总有和蒋白见面的机会,见得她一次比一次水灵,又都有些失神。顾秋波和沈天桐甚至在心里拿蒋白和府里的漂亮女娃相比较,一比之下,只觉府里女娃空有外壳,毫无灵气,又觉着女娃说话无趣,不若蒋白笑语如珠,一时对女娃越加疏远。
不用天天往练武厅去,蒋白却是高兴的,又因渐渐摸清作诗的窍门,得空儿倒捧了诗集看,不上半年,却颇有得益。加上她性子聪慧,记性又好,若是不限韵脚,作出的诗却有几分意境,先生也略略点头了。
接下来一年,蒋白的课程是这样安排的:上午习武,下午作诗,夜间绣花。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待蒋玄蒋白庆祝完十一岁生辰,步入十二岁时,各府里的夫人发现一件惊奇的事,都悄悄道:“将军府玄哥儿和白哥儿是双胞胎,玄哥儿越长越威武,那白哥儿越长越水灵,倒比女娃还要亭亭玉立。还有,玄哥儿嗓音都变粗了,白哥儿说话却还脆生生的。若第一次见的,定要以为这白哥儿是女扮男装的。”
夫人们说着各府八卦时,南昌国却迎来有史以来最热的一个夏季。不过四月底,太阳就明晃晃的耀得人眼花,将军府一个丫头往院子里泼了一桶水,地面“呼”的冒起丝丝的热气,一团白烟,一个转身水迹就变浅了,等丫头再提一桶水进来时,地面连水迹也不留下。因热的厉害,一时连粗使的婆子们也在廊下躲着,只等有人叫唤再去。这会各房都搁了冰盆,丫头们不是拿扇子给主子扇风就是端了冰镇酸梅汤送往各房。大家只嚷道:“今年夏天怎么热的如此交关,这会还没五月呢,要是到了六月盛暑,可该怎么过?”
“正是因为酷热难耐,一些府里体弱的老人家和姑娘,都着了暑气,请医诊脉的忙个不停。就说那医馆,也是天天挤满了人,好多的小孩儿发了高烧,怕人的紧。”
“幸好咱们将军府哥儿们都体壮,倒不必忧心。”
“什么不忧心哪?老夫人和夫人这不是忧心白哥儿吗?好容易白哥儿今年春季不再犯时疾,偏碰上这么热一个夏季,就怕他熬不住。这会门都不敢让他出,就怕着了暑气。房里一直搁冰盆子又怕对身子不好,若不搁,又耐不住。老夫人正商量着要带白哥儿往城外的庄子里避暑呢!”
这会尚婕正跟贺圆道:“我起个大早进宫请安,顺带的也是跟太后娘娘禀报一声,说要带白哥儿往城外的庄子里避暑。谁知才一提,太后娘娘就说了,她也因热的不行,正待往城外行宫避暑,那避暑的冷泉宫,却比咱们庄子里要凉爽得多,只让我带着白哥儿玄哥儿他们随行往冷泉宫去。冷泉宫地下全是泉眼,冬暖夏凉,最是好去处,我自是忙忙谢恩了。钦天监已是择了吉日,就是后儿出发。现下倒得令人先行整理行李箱笼等。”
“那冷泉宫是皇家所在,避暑胜地,太后娘娘允咱们府的人随行去避暑,确是恩典。只不知,随行的还有谁?”贺圆多了一个心眼,笑道:“若只让咱们府里的人随行,只怕外间就要猜测四起了。若是各府里的哥儿姐儿也挑一两人随行,外间自然无话。况且这一去,自然要八月份才回来,这几个月的学业却怕落下了,可得想个妥当法子。”
“宫里体弱者,耐不得如此酷热病倒的,也不少呢!太后娘娘却是怕太子殿下在宫内有个什么,也要带在身边随行的,还有福王殿下,蜀王等,也一并要随行。因怕他们落下学业,宫里的太傅并伴读等人,也要跟去的。到时玄哥儿白哥儿他们跟着太子殿下一起听课,学业倒不怕会落下。再者,我倒听得还有几家府里的老夫人会带了姐儿一并随行。”尚婕说着,笑了笑道:“我既领了白哥儿玄哥儿他们随行,自然捎上慧姐儿。说起来,慧姐儿也十三岁了,如今高不成,低不就,还没说下婆家。慧姐儿她娘拜托我给慧姐儿找个婆家,这会几家府里的老夫人也去了,正好让她们见见慧姐儿,没准投了眼缘,这婆家就能定下呢!
尚婕说话的当儿,周嬷嬷却把要随行避暑的人念了一遍,“太子殿下,福王殿下,蜀郡王,蒋老夫人,沈老夫人,安平侯夫人,镇南夫人,蒋玄,蒋白,蒋青,沈天桐,沈天樱……”
蒋白这会半躲在藤椅上,手里一本诗集翻的“啪啪”响,却是一页都看不进,只嚷道:“折桂,再打半桶井水进来,我把脚泡进水里看看。这天气实在太热了呀!”因说着,丢下诗集,抢过折桂手里的扇子,大力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