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诩之又走到赵平桢身边蹲下,看了看他的脸,搭了搭他的脉,啧声道:“已是枯灯残烛了。”他又转向秦小楼,“他拿你做饵,虽不曾丢下你逃走,却又没本事救下你,害得你险些送命,你又要怎么处置他?”
赵平桢微微色变——他不是害怕,事实上他看到韩诩之的时候就知道这次自己已然脱险了。只是韩诩之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他极是不满,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置评他五皇子的生死。
秦小楼言简意赅:“求你救他。”
韩诩之笑了笑:“好吧。”
韩诩之用内功逼出了赵平桢体内的毒,又喂他服了一枚清灵丹,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赵平桢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沉沉出了口气,昏了过去。
韩诩之将秦小楼抱起来:“我带你出去。”
秦小楼忧心地看了眼昏迷的赵平桢和被定住的杨天,韩诩之道:“放心,我给她的侍卫们留了记号,他们就在附近,方才又听到这里的动静,一炷香内必定能赶到。杨天的穴道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解开。”他坏坏地咧嘴笑了起来:“他把你丢下给杨天做饵,一会儿他醒来,看见自己和杨天独处在一道,一定吓坏。这是他的报应。”
秦小楼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是笑了:“好。你带我走吧。”
——在那一刻,他突然不想再假装下去。
韩诩之抱着秦小楼往林外走,秦小楼靠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是极亲密的姿势:“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诩之道:“我问你弟弟你去了哪里,他告诉我,我便追来了。”
秦小楼淡淡一笑:“谢谢你。”
韩诩之笑道:“我救了你,你不打算以身相许么?”
秦小楼怔了怔,一双眼潋滟地弯起来:“以身相许么……好啊。”
韩诩之诧异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说真的么?”
秦小楼眉眼更弯:“你若当真……我便当真。”
韩诩之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使出轻功腾飞,来到林边。秦小楼只觉眼前一晃,转瞬已被韩诩之压在一棵树上了。韩诩之用身体顶着他,笑盈盈地轻吻他殷红的嘴唇,呢喃着他的名字:“秦小楼……”
秦小楼含水的眸子印出他英俊的相貌,直映入心底去。
韩诩之用了三个月的功夫死缠烂打,就虏获了秦小楼一颗芳心。
秦小楼曾说过自己和韩诩之不是一路人,这句话说的很对。所以对于韩诩之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数,他束手无策,来不及防备又毫无抵抗之力,故而沦陷的太快。
当韩诩之脱去他的衣服,温柔地亲吻他胸膛的时候,他用力地捉住了韩诩之的手,颤声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和程雪离开京城?” ——在他攀上那些贵人之后他什么都没有问过,也什么都没有要求过,因为他太清楚自己能从那些人身上得到什么。然而对于韩诩之,他不了解,对于韩诩之身后的江湖,他也全然不了解。可是他还是愿意为了这个人放弃五皇子,放弃已然得到得一切,只为了一时冲动和虚无缥缈的少年之爱。
韩诩之答道:“从此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秦小楼松开他的手,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回,他认栽了。
回到京城之后,韩诩之彻底从梁上君子成为了入幕之宾。
赵平桢是如何处置杨天的,秦小楼一点都不关心,因为那人的死活与他无关,即使他曾经放过他一条生路。后来赵平桢派人来请秦小楼,秦小楼接连称病了三次,赵平桢的使者就再也没来过。
两个月后,秦小楼在早朝上递交了一份奏折,称病要求还乡。皇帝压下了他的辞呈,没有当场批准。
当天晚上,大学士顾肖峻亲自登秦府拜访,却被秦小楼关门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