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阕离歌长亭暮_75(1 / 2)

和尚默默把长弓背回背后。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用不到那件武器了。

两人在山林西北方逛了两个时辰,把羌活的根都刨光了。然后曾沛林把和尚送下山去。

路上,曾沛林问和尚:“你采了这么多年药,他关节就没好点?”

和尚叹气:“几年前伤的狠了——有人把他肩膀来回卸了几十次,已经成习惯性脱臼了,现在他端个碗胳膊也能脱一次,然后自己装回去。天气稍微阴一些就疼的打滚。前几天闹梅雨,药快用完了,所以我再来采点。其实这药也治不好他的伤,就是能稍许让他好受些。”

曾沛林跳起来拿蒲扇拍他脑袋:“药没用你每年来采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老骨头三天才帮你集了半框!”

和尚灵活地跳来跳去躲避他的攻击:“阿弥陀佛,施主稍安勿躁。”

曾沛林停下直哼哼。其实他还是很愿意听和尚说说那个“他”的事情的,和尚平时话不多,难得说两句还噎死个人,也就说起“他”的时候才会滔滔不绝。

明空采完药回到平凉山上的大和寺,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他跑到伙房,伙房早就熄火了,他只好饥肠辘辘的回到自己的僧房里,意外地在桌上看到了一碗已经冷掉的斋面。

津津有味地吃完斋面,他把篓子里的药材全部倒出来,一堆一堆分好扎起来,取了两袋熟稔地开始煎药。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另一个和尚走进来,看见明空正坐在炉子前扇扇子,微微蹙眉:“明空师弟,你又去采药了?”

明空一手托着下巴,堪堪打了个哈欠:“是啊,明净师兄。”

明净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走进来关上门,叹气:“明空师弟,我并不需要这些药……”

明空根本不看他,搭拉着眼皮盯着锅炉升起的袅袅白烟:“明净师兄,明净师兄,明净师兄。是你大半夜疼的大喊大叫吵我睡觉。药你不想喝就算了。”他把扇子一丢,用钳子弄灭了炉里的火,解开衣襟翻身上床,说不管那药就真的不管了。

明净愣了一会儿,摇头笑笑,坐下来看了会儿经书,又轻声走到床边看明空。明空其实头一沾枕就睡着了,睡得很熟很安宁,不像很多年前那样连睡觉都皱着眉头,不紧紧抱着什么东西就坐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