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参与了褚灵韵的计划,必须死!
“是!”李林颔首。
那三人刚反应过来,还不及求饶已经被李林带人捂了嘴拖了下去。
屋子里郑氏被顾妈妈掐了人中已经悠悠转醒,面上神情凄楚,整个人都颓败不堪的靠在桌旁的桌子上。
褚琪炎也顾不上她,只就走过去对褚灵韵道:“你的计划,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谁参与了?”
褚灵韵不傻,这件事既然要按照她原定的计划走,就必须将所有的知情人灭口。
此时她再没时间悲春伤秋,飞快的定下心思想了想道:“紫维和紫絮不必动他们,然后再就是白天我让紫维假扮褚灵秀离开房间避嫌的时候她撞了一个婆子,人我已经杀了!”
论及办事周全心狠手辣的功夫,褚灵韵的确是首屈一指。
褚琪炎听了,这才稍稍放心,转而对郑氏道,“母妃,事不宜迟,我们自己理亏,父王肯定拦不住苏霖,赶在陛下降罪之前,您必须先说服皇祖母出面替大姐周旋此事!”
郑氏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强打着精神站起来,拿帕子抹了把眼泪道:“好,我这便进宫去!”
“母——”褚灵韵一急,刚要阻拦,却被褚琪炎一个讳莫如深摇头的动作制止。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放弃。
郑氏一走,褚琪炎就唤了李林进来,道:“带上他,随我去定北侯府走一趟!”
“是,世子!”李林领命,一个字也不多问就飞快的动手给张云简穿上衣物,又取了金疮药替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便是将人一抗,跟着褚琪炎出了门。
待到褚琪炎走的远了,一直缩在远处观望的紫维和紫絮才蹑手蹑脚的摸进门来,跪在了褚灵韵面前,低低道:“郡主!”
出了这样的事,褚灵韵势必恼羞成狂,两个丫头心中都叫苦不迭,已经做好了要被她拿来泄愤出气的准备。
褚灵韵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先是冷了冷。
两个丫头一颤,但是不想下一刻她却忽而便已经移开视线,往这屋子里愤然一指:“去取火油来,给我把这间屋子烧了!”
这个鬼地方,藏了她这一辈子最肮脏屈辱的一段记忆,哪怕她真正记得的不多,只要想到方才刚刚醒来见到的那一幕情景,胃里就是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是!”两个丫头得令,如蒙大赦,连忙照她的吩咐去办。
两人取了火油回来,褚灵韵接过一桶,发泄一般亲手就往那屋子里外外浇淋,主仆三个一通忙活,最后站在雪地里看着眼前冲天而起的火光,褚灵韵的眼底却似是有比这火光更为浓烈的光芒隐隐闪烁,间或的,又似是蒙了一层水光!
她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终于如愿以偿不用嫁给苏霖了,现在却要被塞给一个连苏霖一角都摸不上的张云简?
凭什么?又为什么?
褚浔阳!
都是这个贱丫头!
脑中画面一晃,又似是瞧见昨天的月色之下那华艳清绝男子于窄巷之中略带宠溺而又温柔缱绻的一个眼神,微微仰首凝望高处的某个人影,语音醇厚的低低命令:“下来!”
如今,褚浔阳不仅毁了她,还占据了她这一生最想得到的。
如果说在这之前的每一天里她对未来,对那人都还可以存着几分憧憬和向往,可是现在——
不是因为她如今的残花败柳之身,而是因为昨夜他冰冷无情的一句话!
敌人!
他如是这般将自己的立场定位,一丁点的犹豫和机会都不曾给她留下。
即使再怎么的不愿意承认,其实——
她得了如今这般凄惨不堪的下场,那里面也该是有他的手笔运作在里头的吧?
除了他,谁能有那样一副妙手灵药,将她身上药力发作的时间控制的刚刚好?其实在张云简发了狂一般折腾她的时候她的神智一直都朦胧不清,偏就是在苏霖等人闯进来的当口上完全清醒了过来,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做了这一切,再就百口莫辩了!
这一刻,心里的感觉比这冰天雪地之中的触感更冰寒,而心里翻卷沸腾的怒火却燃过眼前这冲天而起的烈火。
褚浔阳,你等着!想要操控我褚灵韵的命数将来?你还没这个本事!
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为此而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冰火两重天地之间,她如是这般字字清明的告诉自己。
褚浔阳这边,从出府的路上大夫人一直若有所思的保持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浔阳瞧见了她的神色,却也一直都没有吭声,直到上了马车才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道:“大夫人,方才南河王世子的话您都听到了,想必不用我再多言了吧!”
大夫人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她,面色依旧温婉平和却明显带了几分忧虑道:“我明白,南河王府的名声不用我们去毁也必将遭受重创,方才的事,我会守口如瓶的。”
有苏霖在,谁也犯不着再多此一举的去做这个恶人。
大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倒是省了褚浔阳许多的力气。
褚浔阳笑了笑,也便不再多言。
她会让大夫人留下来跟着一起看这场戏,其实也是有目的的——
大夫人爱女如命,对褚月宁宠的如珠如宝,今天褚灵韵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褚月宁身上,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是大夫人也势必心存怨恨,现在让她亲眼见了褚灵韵的下场,替她消了心头怒气,也省的她日后再要不甘心的做些什么小动作了。
路上两人一路闲聊,说的大抵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闲散话题。
马车回到东宫,两人就在门口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