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是!和长顺王府的苏郡主一起!”青萝道,也不等她再问就一股脑儿将知道的全说了,“漠北五皇子和六公主的车驾行至长寿大街的时候遭遇来历不明的刺客袭击,后面刚好苏世子和苏郡主路过,说是出手帮忙的时候遭到牵累,混乱中两拨人马被刺客冲散了,事后九城兵马司的人赶到,救下了漠北六公主和苏世子,但是五皇子和苏郡主就不知所踪了。”

“简直笑话!”褚浔阳闻言却是不可思议的将手中茶盏一扔,听了笑话一样笑了出来,“九城兵马司的那些酒囊饭袋什么时候能有了那样的本事?拓跋淮安何等谨慎的一个人,明知道有人已经瞄上他了,现在出门身边带着的侍卫必定都是顶尖高手,还有苏霖兄妹身边的那些人,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些人都被刺客压的全无还手之力,就凭九城兵马司那区区几个衙差就把刺客给击退了?这是拿别人都当傻子不成?”

京城重地,每逢入夜之内内城守卫就交给九城兵马司和步兵衙门的两方面的人马负责,按照惯例,每一支巡逻卫队都是十八人的编制,就算是再凑巧,有两队人马同时赶到事发地点也已经是极限了。

拓跋淮安和苏霖精心训练挑选出来的人才都不顶用,就凭这四十个不到的衙门官差却能将一群凶悍的刺客击退?岂不成了笑话!

这样的事,不管别人如何,褚浔阳就第一个不信。

她的目光一深,看向青萝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青萝面有难色,“奴婢也不十分清楚,得到的消息只有这么多,说是苏世子被伤的不轻,脱困之后和云姬公主已经赶着进宫面圣去了。”

皇帝既然已经下了绝杀令,那么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拓跋淮安逃出生天的,这次的事情真是蹊跷的很。

褚浔阳心中思绪飞转,这会儿就突然想起那会儿在宫门处延陵君提起过漠北的话题。

皇帝会突然不顾一切对拓跋淮安动手,一定是事出有因,难道就是和延陵君提起的那事有关?漠漠北王庭又生变故?所以逼得他不得不冒险出手?

想起延陵君,褚浔阳的心里觉得烦乱,倒不是单纯的气恼,而是——

如果苏逸和他之间交情深厚,那么前世时候苏逸几次三番不择手段要夺她手里南华边境的兵权一事就又有待琢磨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件私事了!

思及此处,褚浔阳就是心乱如麻,正要抬手挥退青萝,外面青藤刚好推门进来,道:“郡主,郡王爷来了!”

褚浔阳问询台头,褚琪枫已经大步跨进门来,面上神情庄肃,不用想应该也是为了拓跋淮安遇刺一事。

“哥哥这么急着过来,是因为长寿大街发生的事?”褚浔阳起身迎他。

“嗯!”褚琪枫道,携了她的手安置她重新落座,一边道,“父亲刚从宫里传了消息过来,拓跋淮安已经现身了,已经公然闹到了陛下寝宫,要求陛下给一个说法。”

褚浔阳闻言震了震:“那陛下那里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褚琪枫冷嗤一声,面色鄙夷,“无非就是场面上的安抚,但是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拓跋淮安死了也还罢了,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心知肚明要对他下手的是什么人。这种事发生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但是这次既然失手,除非陛下是想公然和漠北撕破脸来打一场硬仗,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对拓跋淮安下手了。不仅不能动他,还一定要给予安抚和赏赐才能将此事压下。”

“和漠北开战?”褚浔阳却是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种可能,“楚州那里霍将军战败的消息再有两日就该递送进京了,那边战事吃紧,漠北人又是出了名的骁勇,陛下他人到暮年,现在的顾虑也多,一旦和漠北开战,那就是腹背受敌。最起码在楚州的战事重新平定下来之后,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如今皇帝就只有一个办法可想,那就是不惜一切压下拓跋淮安的怒气,暂时平息此事,这样一来,只怕拓跋淮安提出任何的要求他都得要满口答应了,算起来老爷子走的这一步棋真是得不偿失。

褚浔阳想着不觉的幽幽一叹,回过神来才有所察觉——

拓跋淮安的事,褚琪枫这么火急火燎来找她做什么?

心里咯噔一下,她忽而便是意识到了什么,骤然抬头看向褚琪枫:“哥哥,该不会是——”

“父亲传了消息回来!”褚琪枫道,神色凝重之中又带几分幽冷的怒意,不过他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安抚性的拍了拍褚浔阳的手背道,“放心吧,不管是父亲还是我,都不会叫人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来,父亲的意思,也只是叫你知道此事,心里也好提前有数。”

褚浔阳抿抿唇。

她倒是还不至于为这个消息而乱了方寸,心里不快倒是真的。

“是拓跋淮安的意思?他不是和褚琪炎结盟搅和到一起了吗?怎么就又突然改了主意,趁火打劫到咱们东宫来了?”褚浔阳道。

褚易安是绝对不会出手助拓跋淮安夺位的,拓跋淮安要是一意孤行,只会弄巧成拙,半点好处也得不到,以褚浔阳对他的了解,还是很难想象他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褚琪枫的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笑意,微微往旁边偏过头去,语气中带了几分压抑至深的怒气道:“不是他!”

褚浔阳一愣,愕然张了张嘴,脑中灵光一闪,如一道响雷劈开云遮雾绕的天际,在那一瞬间就是心明如镜。

她恍然明白,转瞬却是怒极反笑:“是陛下的意思?”

“圣旨没下,可是他已经单方面对父亲提了。”褚琪枫道,目光复杂又带了深深无奈的叹一口气道,“父亲自是没有应允的,不过他的意思很明确,和亲是假,他是要用你的身份暂且去稳住漠北,静观后效!”

论及身份,之前的褚灵韵与她是旗鼓相当,可如今褚灵韵已是不洁之身,又连着许了两次人家,早就不能和当年相提并论了。

褚琪炎要拉拢拓跋淮安做同盟,两人都有利可图。

可一旦换做东宫——

那意义就截然不同。

如果皇帝只说是和亲,褚易安死咬着不答应也还说得过去,不想这老爷子竟是发了狠,直接就抛出了底牌,以国家大事来施压!

说白了,她褚浔阳就是一块投石问路的石子。

作为一位父亲,褚易安可以死扛着不答应将爱女远嫁,但是作为一国储君——

这样的牺牲,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在这之前,他也未必就会这样公然和父亲撕破脸,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被拓跋淮安的事情逼急了!”褚浔阳微微闭了下眼,冷笑出声。

遇到这样的事,任凭是谁的心里都不能好受。

“浔阳——”褚琪枫面有忧色的抬手抚上她的手背,方轻缓了语气露出一个笑容,“别担心,父亲那里已经有了对策,不会叫此事得逞的。”

褚浔阳回他一个笑容,那笑容却是发自肺腑:“我自是相信父亲的,别说父亲不答应,就算他肯答应,那我也赖在这里不肯走的!”

若是换做前世,对于皇帝这样的作为她或许还会有些伤心怅惘,可是如今,听听也就罢了!

不是亲人,甚至还是灭她旧国的仇人,皇帝再是如何的作为她也都做儿戏看了。

不过就是较招拆招罢了!

褚琪枫原也是怕她会为了这样的算计利用而伤怀,所以特意赶过来安慰,此时见她完全一副无所谓的神气,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漫上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