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屋子里的火盆全都收了!”褚琪炎冷然吩咐,一边已经又一把大力的推开房门,快步转身进了隔壁自己的卧房,脱下外袍就随手扔在了外间的火盆里。
火苗窜上来,屋子里迅速弥漫一股焦糊味儿。
他却也不管,大步进了里屋。
外面有人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将火盆移了出去,褚琪炎心绪不宁,也只当是张祥做的,并没有在意,翻箱倒柜找了套里衣出来,刚刚解了衣带要换,冷不防便有一只女子柔软的手臂从背后落在他肩头,同时绵软羞怯又带着讨好的娇柔女声响起:“奴婢服侍世子更衣!”
褚琪炎浑身的肌肉猛地绷紧,一股热血从肩头被人碰过的地方窜起,直冲天灵盖,一时间如是被闷雷当头一击,有瞬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身后那女子试探性的探出手去。
这王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世子的性格冷淡又规矩极严,她被张祥指派过来,本就十分忐忑,但是想着张祥是世子身边的人,他会给自己安排了这样的差事,必定也是得了主子的应允,于是带着几分欢喜几分不安的来了。
这一触之下,对方没有拒绝,女子便又多了几分胆气,心中暗暗欢喜的同时,柔若无骨的手臂更是就势游移向前,自褚琪炎的肩头探出,一点一点滑入领口。
女子的指尖柔软,刚从外面进来,指头上还带了夜的凉意,触在皮肤上,刚好是将褚琪炎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焦躁之意冲淡了几分。
褚琪炎的心头莫名的微微一悸,身子突然震了震。
那女子满心欢喜的绕了手臂去缠他的脖子,身子也就势靠上去,含羞带怯的低声唤道:“世子!”
勉强平心静气的压制了一路,除了心气浮躁,褚琪炎倒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此时温香软玉在前,着是他再好的制止力也是难以消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在血管里四处冲撞。
他的脸色不觉得又红艳几分,呼吸也隐隐有些不稳。
那女子犹且忘情的凑上去,手指下滑,指尖轻巧的绕在他中衣的衣带上,语气越绵软而婉转,说话间整个身子已经贴靠上来,“奴婢替您更衣!”
尾音一压一挑,静夜之中带着勾人心魄的媚惑。
褚琪炎整个人默然静立,一座不会移动的丰碑一样。
他垂眸下去,方才看清那女子的一张脸。
十六七岁的年纪,姿容绝艳,粉面含春媚眼如丝,正是将一个如花少女最好的风情展露眼前。
女子的眼波柔软,一半羞怯一半渴望的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咬下唇,在她略显稚嫩的面庞上又添几分清风。
这样的情况下,这样不掩风情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只怕——
是个男人都轻易拒绝不了吧?
褚琪炎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已经有了片刻思维空白,他缓缓抬手出去,手指触上女子的面颊,一点黏腻的脂粉触感染上指尖,他的脑中轰然一下,已经溃散了大半的理智瞬间就被再度拉拢回来。
他的目光微微一愣,一把将那女子推开,冷喝道:“滚出去!”
那女子被推了个踉跄,完全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就下意识的又再凑了上去,便要去揽他的手臂,眼眶含泪看着他道:“世子,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我——”
话音未落,褚琪炎已然是没了耐性应付她,揪着她探来的右手衣袖一甩。
砰的一声!
房门被撞开!
噗通又是一声!
重物落水,砸在屋外一侧的荷花池中。
躲在院外的张祥闻讯飞奔进来,彼时那婢女已经手脚并用狼狈的自水塘中爬起来。
那荷花池不大,一丈见方,水深还不及腰,只是此时冬日里,荷花枯萎,入夜之上上面结了细细的一层薄冰。
冰面被砸碎,那婢女沾了一身的烂泥瑟瑟发抖,抱着胸口神情惊惧的站在水中。
张祥的脸色突变,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一时也是忘了反应。
两人正在手足无措面面相觑的时候,院外又是一人快速奔了进来,却是李林。
李林是自外面匆匆赶回,本来就要来寻褚琪炎,结果还没到门口就先听见这里一片响动。进来瞧见褚琪炎的房门大开和水中站着的女子,再见一脸见鬼表情的张祥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李林的面色一沉,眼底瞬间浮现一层凛冽杀意看向张祥。
张祥被他的目光一逼,连忙后退一步,心虚的出下头道:“属下也是为了世子考虑——”
褚琪炎中了媚药,机会难得,他也不过是投其所好,想要在主子面前博几分脸面,这才赶紧去挑了个姿色绝佳的丫头给送来了。
谁曾想人会被褚琪炎给扔出来!
“世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自作主张了?”李林寒声道。
张祥的腿一软,连忙跪下,然则还不等他开口告饶,褚琪炎已经换好了衣物从屋里走了出来。
“世子!”张祥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膝行过去连着磕了好几个头道:“世子恕罪,是属下自作主张坏了规矩,世子开恩。”
褚琪炎的神色淡漠,脸色去是阴寒如冰,只就完全不为所动的吐出几个字:“是我的奴才就要守我的规矩,李林,照规矩办!”
照规矩办?
张祥的一颗心顿时冷到底,自知求生无望,突然一咬牙猛地蹿了出去,直接就要翻墙而走。
褚琪炎的目色一寒,下一刻空中已经是有一道冷光风车电掣般疾射而出。
血光四溅!
随即轰的一声。
那张祥已经攀上院墙的身子在高处来回一晃,然后轰然一声栽到了外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