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摔在地上,哎哟一声。
“母亲!”张云翼和钱氏两人赶紧过去将张夫人给扶了起来。
张夫人也知道对方人多势众她占不到便宜,却还是嚎啕着跳脚大骂。
张云翼则是一声不吭,目光阴鸷的死死盯着她,那目光仿佛是要吃人一般的冷厉。
褚灵韵刚才受了惊吓,这会儿被他盯的就是头皮发紧,一声不吭的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
南河王府。
褚琪炎带人刚刚下了马,管家就从里面迎出来,道:“世子,王爷请您去书房。”
“嗯!”褚琪炎的脚下不停,随口应了,大步往里走去。
褚易民的脸上很差,带着随时可能喷薄而出的怒火坐在桌案后头,见他推门进来,就冷声问道,“那个贱人你送她走了?”
“嗯!”褚琪炎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却不在这个话题上多留,他不在乎褚易民对褚灵韵是个什么态度,因为褚灵韵出身南河王府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去伤脑筋。
褚易民是提到褚灵韵就气喘不顺,勉强移开了话题道,“那会儿在御书房外头你有话要说?”
“是!”褚琪炎道,“父王您的打算我知道,可是眼下东宫的事却并不适合我们去插手,陛下是和何等精明的一个人,你我能想到的事,他又如何没有猜测?这个时候,我们说的多了反而容易适得其反,引起没有必要的猜忌。与其这样,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看着东宫那边的动作就是!”
皇帝多疑,现在年纪大了那性情也是越发左了。
褚易民心中权衡片刻,心里虽然焦躁,但也是觉得他所言有理,就点了点头道,“嗯,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顿了一下,他又重新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思忖着开口道,“褚琪晖的事——”
“我也不知道。”褚琪炎道,“现在又是非常时期,我还是那句话,以不变应万变,为了不被此事牵连,这件事我们只看着就好,不管是谁做的,只要对我们来说是有利可图,其它的也不同深究。”
褚易民皱眉,明显是不十分相信:“真的不是你——”
“不是!”褚琪炎答的肯定。
“那就好!”褚易民见他的神色平静并不像是敷衍的意思这才如释重负的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道,“他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事,只要是和你无关就好。”
所谓的“他”自然是指的褚易安。
做了几十年的亲兄弟,对自己这位嫡亲兄长的秉性褚易民也是把握的十分精准,褚易安对褚琪晖这些子女也许不如他对褚浔阳那样诸多的宠爱纵容,但那毕竟是他的血脉。
“儿子明白!”褚琪炎道,见他面上显露几分倦色就道,“父王你也累了半宿,先别想的太多,歇了吧!”
“好!”褚易民点点头,起身父子俩一前一后出了厨房。
褚易民去了点翠房里,褚琪炎则是回了自己院子的书房。
彼时李林已经带着那个小个子的侍卫等在了那里。
“世子!”两人见他回来,连忙起身行礼。
“怎么?我交代给你的事出了问题?”褚琪炎道,随便选了张椅子坐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方才在褚易民那里他并没有说实话——
他的确是派了人去伺机截杀褚琪晖,争取将这个人最大限度的再利用一把,而至于褚易民口中对褚易安的那些顾虑——
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从他们决定和东宫抗衡去夺那个位子的时候,这些所有的顾虑就应该全部放弃了,既然已经是敌人了,那么在出手的时候就不能有丝毫的手软和犹豫。这世道成王败寇,今天如果他不做,来日败下阵来,对方可是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的。
不过褚易民既然是有顾虑,他做的很多事也就顺理成章对他隐瞒了罢了。
“是出了问题。”那小个子侍卫董良义回道,“我们去的晚了一步,皇长孙——不是我们杀的!”
褚琪炎的视线微微一凝,手下端着茶碗的动作顿了一下,“不是你?那是谁?”
“不知道!”董良义道,“属下带人连夜赶到的时候人都已经死了,一个活口没留,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属下们本来是先探查现场看有没有线索留下,可是后来衙门来人,为了不招惹麻烦就只能先行回来复命了!”
褚琪炎手里捧着那茶盏,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盏外壁,良久没有再说一句话。
好半天,他方下茶盏,拿帕子擦了擦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董良义领命,转身退了出去。
待到书房的大门再度合上,李林就面色凝重的开口道,“世子,你说——这事儿难道真的是康郡王做的吗?”
褚琪炎勾了勾唇角,眼中神色玩味,却是重复着也问了一遍:“是啊,难道——真的是褚琪枫做的吗?”
褚易安的脾气,他都知道,褚琪枫会不了解?
就算褚琪晖不成大器,但怎么说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如果真是褚琪枫做的——
那他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虽然他的确是有理由除掉褚琪晖的,可一旦为此而激起他和褚易安父子之间的猜忌,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如果不是褚琪枫——
除了自己以外,又有谁会需要走这样的一步棋来往他褚琪枫的身上泼脏水呢?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李林也有些失去往常的冷静,心急如焚的在屋子里踱了两步,道:“世子,最后关头买通侍卫抢着把皇长孙报上去人的确是康郡王,前面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要将郡主置之死地,最后却又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他会不会另有图谋还有后招?”
提及此事,褚琪炎就是面色一冷,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事到如今,大姐多活着一日,对我们南河王府而言都是负累,她得了陛下的憎恶,又失宠于皇祖母面前,她存在的本身就已经成了一根刺,日后不管是谁,只要想到南河王府就难免会想起她来,说起来褚琪枫这一招才是最狠的,他这是要彻底将我南河王府打入泥沼,成为世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