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也都跟着愣了一下。
“大夫人,吩咐焚香准备接旨吧!”褚浔阳提醒道。
“哦!”大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喜气的吩咐如沫去准备。
褚浔阳和褚月宁一起去了前厅,这一次出宫传旨的竟然还是大总管李瑞祥,足见皇帝是极为重视的。
褚易安领头带着众人跪地接旨,长长的礼物单子念下来许多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内侍抬着箱笼捧着托盘鱼贯而入,看的人眼花缭乱。
“陛下恩典,说是赐予两位郡主的笄礼。”最后,李瑞祥也只是这般说道。
待他走后,有消息灵通的却是马上散了消息出来,就在方才,一个时辰之前有有北疆的战报送到,北疆方面又打了一场大胜仗,皇帝龙心大悦,当即就又赏了一批物件下来。
“早前就都说浔阳郡主是个有福气的,当年的生辰也赶的好,有一回皇上还笑谈,说这方侧妃这两个孩子是咱们西越王朝的祥瑞,果然是不假的呢。”德妃喝着茶,一边感喟着说道,“今儿个两位额郡主及笄,又得了北疆大胜仗的消息,也难怪皇上龙心大悦,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呢!”
“谁说不是呢?康郡王也是个争气的,小小年纪都开始帮着太子殿下理政,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庆妃也附和了一句,说着就笑眯眯的看向大夫人道:“这康郡王和浔阳丫头的婚事还没定下来吧?”
“郡王爷的婚事不着急,还能再拖上几年,不过郡主那里——”大夫人也是满足的笑道:“娘娘您是知道的,殿下是可劲儿的宠着这丫头,一时半会儿怕也是舍不得的。”
大夫人母女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自知之明,这一次皇帝的赏赐明显的冲着褚浔阳来的,哪怕光彩全被她沾了,自家女儿也跟着得了好处,这也就够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德妃的目光闪了闪,半玩味道:“那本宫可得要卖个老,回头找机会给殿下提一提,我那个娘是侄子年岁和浔阳倒是合适的。”
褚易安那里,一般人还真就不敢去讨面子。
诚然德妃也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坐在一群贵妇中间的罗二夫人还是脸色变了变,不由紧张的捏紧了手中帕子——
褚浔阳及笄之后肯定就要议亲了,他们之前的打算看来得要尽快动作了,否则哪怕德妃是开玩笑的,也保不准别人眼红,给捷足先登了。
德妃和庆妃两人两人起了头,后面随之而来就是一片的恭维声,整个厅中热闹非常。
而彼时褚浔阳却是借故和褚月宁去看礼物早早的溜了。
后面几十个大小不一的箱子摆在花园里一角,如沫在带人清点入库。
褚浔阳捡着上面的几个箱子打开了看了看,珠光宝气映着阳光晃的人眼花。
“头几天陛下不是已经赏过一次了吗?这怎么又送来这些东西?”褚月宁取了个翡翠的桌子在阳光下看成色。
“谁知道,送了就收下好了。”褚浔阳笑笑,“反正四妹妹你的婚期也近了,就当是给你添妆了。”
褚月宁的脸一红,嗔道:“三姐你又取笑我!”
褚浔阳笑嘻嘻的和她凑了两句,心里却是十分清楚——
延陵君手里掌握着苏逸那里最新的所有消息,按照那边的情况,其实今天的这个战报早在两天前就该送到了,可是却被褚琪枫做了点小动作给挡在了路上,一定安排在了今天被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之上。
说白了,就是赶在这个日子里给她造势的。
十五年前,先是褚易安刻意的安排,给两人定了那么一个特殊的生辰,一鸣惊人得了皇帝的喜爱,十五年后,哥哥故技重施,又再替她铺平了前面的一步路。
在整个西越王朝之内,她不说是最尊贵的皇女,但是在皇帝的眼里却绝对是最为与众不同的。
对皇帝而言,什么乖巧什么才名全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社稷江山。
而这种种巧合之下,不得不说,她现在就算是投了皇帝的心头好了。
这样也好,她自己越受重视,对父亲和哥哥而言也都是好事。
两人在后院闹了一阵就相携离开,刚好二夫人和褚月歆从花园的另一侧走过来。
看着堆了满地的东西,二夫人就忍不住红了眼,愤愤道:“不过就是凑巧罢了,什么福星?我呸!”
“娘!”褚月歆皱眉,忧虑的四下看了眼道:“今天府上的人多,当心被人听了去。”
“我这也是替你鸣不平。”二夫人立刻就变了脸,再看褚月歆这副软绵绵的样子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争气,我还用跟着受这份冷落吗?去年你及笄的时候什么都是将就,现在到了那两个丫头却是办的风光体面。现在你都十六了,连四丫头都马上要嫁出去了,你的婚事你父亲却是拖拖拉拉的不肯帮着提,你若是能有三丫头一半的本事,也早就把你父亲哄的服服帖帖了,还用得着我在这里拈酸吃醋的看着别人的脸色瞎操心?”
二夫人心里憋了许久的怨气一股脑儿都泄了出来,她不能去找褚易安评理,干脆就把火气全部发在了褚月歆的身上。
褚月歆白着脸听着,暗暗的捏着手里帕子。
她的婚事本来去年的时候褚易安已经是要提了,可是被二夫人没眼色的和褚月瑶闹了那一出纳妾时间之后激怒了他,也就暂时搁置了。后来二夫人被关,年后出来又看上了户部尚书孔家的嫡长子,跟褚易安提及,褚易安却不看好这门婚事,并没有答应。
眼见着褚月宁的婚期都定了,二夫人心里着急,心里的怨气就越发的重了,现在皇帝又给了褚浔阳和褚月宁那两个丫头天大的体面,这会儿她更是压不住的心里犯酸。
若在往常褚月歆虽然不提,心里也必定会痛恨父亲的偏心,不过现在——
她的心思却是变了。
褚易安不答应孔家的婚事也是正中下怀。
从上元节那日见了苏逸之后,她对别的事就都不甚关心,只是——
方才在大门口接旨的时候她特意在人群里找了一遍,苏逸似乎并没有来。
这么想来,心里就不免失落。
二夫人听她叹气,就越发的恼怒起来,甩着帕子大声道:“说你不争气你就是不争气,天天的哭丧着一张脸能有用?”
褚月歆就是抿着唇角一声不吭。
二夫人骂了半天都像是拳头打在了沙包上,自觉无趣,当即就撇开她气冲冲的走了。
褚月歆孤身站在小径上,二夫人的那些话这些年她都听的腻了早就不当一回事了,父亲就是偏心,她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