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阳环视一眼院子的人,对大夫人道:“大夫人先把人遣散了,一会儿陛下要过来,其他人还是避嫌的好!”
若是换做别家的人在东宫出了这样的事,也就是褚易安一句话就能处置的,可是如今扯上的是褚易清,还让王妃把事情抖开闹大了,那么就只能请皇帝出面了。
又是事关皇室脸面的大事,在场的官员命妇们自然不等吩咐已经自觉的散了。
褚浔阳看了眼站在院子里的罗家兄妹,又对桔红吩咐道:“去把罗国公还有国公夫人请来吧!”
“别——”罗予琯一惊,手下不由大力抓住罗翔的袖子。
让罗国公来,那两人知道她做了丢人现眼的事,哪里是会维护她的。
可是这个时候,也完全没了她反驳的余地。
褚浔阳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就跟着进了厅中。
她一走罗翔就迫不及待的瞪了罗予琯一眼,地吼道:“怎么回事?你疯了吗?”
就算褚易清是色中饿鬼,这个时候罗予琯往他身边凑也是找死,毕竟——
她那个肚子就是致命伤。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罗予琯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她本来正和香草在花园里走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人就在这间屋子里了。
她也是觉得事情不对劲,想要爬起来却是浑身无力,然后褚易清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屋子里的褚易清也是心中郁结。
他本来也是走在花园里的,恍然间就见华从后面有人影一闪,恍惚是个绝色美人儿,他一时心猿意马就跟了过来,最后找到了这间屋子。
进来就见罗予琯卧在榻上。
罗予琯的样貌虽然不说倾城绝色,但多少也算个美人儿,横竖是送到嘴边的肉,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于是他顺理成章的就想把人给办了,可是谁曾想这边还没成事呢,王妃已经杀到了,搅和了他的好事不说,还又大张旗鼓闹了个满城风雨,这会儿更是要惊动皇帝了。
“皇兄,是臣弟一时糊涂,父皇他日理万机——”进了门,褚易清已经马上开口道:“不过就是个女人的事儿,我将她领回去也就完了,何必再惊动了父皇?”
褚易安冷着脸,一声不吭。
今天他是有理由动怒的,自己女儿才刚新婚,可是这在回门宴上就出了这样的事,不仅打了脸不说,也不是个好兆头。
“现在是王妃对你不依不饶,我又做不得你们夫妻的主,万事——都等父皇来了再说吧!”褚易安道。
褚易清也是拿他没办法。
不多时罗国公夫妇也就赶来了。
在路上桔红已经大致的把这里情况出了,两人在院子里就看到浑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罗翔兄妹。
罗大夫人还好,罗炜当即就是一肚子火,险些当场发作。
“国公爷,还是先去拜见太子殿下吧!”罗大夫人扯了下他的袖子。
他又狠狠的瞪了罗予琯一眼,就先进了屋子。
罗翔这会儿完全的六神无主,心里乱糟糟的一片,勉强定了定神,对罗予琯道:“这事儿八成最后也只能是四殿下将你抬回他府里来解决,一会儿你可稳住了,千万别留破绽,一切都等回府之后再说!”
“可是——”罗予琯急的眼泪就又下来了,低头抚上自己的肚子。
她这个样子,如果去了褚易清府上那还了得。
罗翔恨恨的有剜了她一眼,沉声道:“反正先糊弄过去今天再说,等到回府之后我马上安排你离开,届时就对外称你暴毙,把这事儿了了。”
除了苏逸,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根本就不可能替罗予琯肚子里的孩子遮掩什么,一旦闹出来,皇帝再追究——
一旦揭开这孩子的来历,那就是灭顶之灾。
死遁的法子以前罗予琯不是没想过,只是不甘心而已,这会儿却也再顾不得那么许多,用力的点点头。
皇帝那边来的不算慢,不过半个时辰,他的銮驾就已经低调的进了东公,被提前等在大门口的曾奇赶紧引了过来。
罗予琯和罗翔仓皇的就跪在了院子里。
皇帝却像是根本没看到这两个人一样,直接大步进了屋子里。
“见过父皇!”褚易安几个赶忙起身迎他。
皇帝冷着脸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了,目光往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庆妃顿时就像是被蛰了一样,使劲的垂下头去,用力的搅着手里帕子,几乎要在你帕子上戳出一个洞来。
褚浔阳看着她的动作,心里冷冷一笑。
“父皇!”褚易清忐忑不安,主动请罪道:“都是儿臣荒唐,一时情不自禁做了让皇兄的为难的事情,又让父皇亲自跑这一趟,儿臣惶恐!”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目光阴测测的,直接已经让褚易清的背上都起了一层冷汗。
罗炜也是仓皇跪下,沉痛道:“是微臣府上教管不严,出了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又冲撞了四郡主的好日子,微臣有罪!”
“一个个的,就是不叫朕省心!”皇帝开口,语气却很平静,只是有一种积压很深的情绪深埋其中,让他在说话的时候腮边的肌肉都因为隐忍而抖动的厉害。
“父皇,若在往常也就算了,可是今天的日子不一般,又是四弟做下的事,那罗三小姐如今还在孝期之内呢,这件事,也唯有请父皇你当面定夺了。”褚易安说道。
“身在孝期还不知廉耻做出这样的丑事?”四王妃冷笑,斜睨了罗炜夫妇一眼,“罗国公,你们这也算是家门不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