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北城门外十里处的一座庄园,其外重兵围困,把守的密不透风。
褚浔阳风尘仆仆赶过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参见郡主!”把守的人赶忙上前行礼。
褚浔阳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扔给后面跟来的蒋六,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人呢?”
“已经截住了,在里面。”那人回道,亲自开了门将她引进了院子里。
这庄子不是很大,也就是两进的院子,只是花园较之于一般城里的府宅要打上一圈。
褚浔阳在那侍卫的引领下疾步往里走,穿过几道拱门,进了最里面的院子。
那院子里外也是守卫森严,被围的密不透风。
她举步跨进去,马上就有人开门。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本来不是特别大的屋子被这灯影一衬,看上去光线十分昏暗。
正对门口的大床上,一名形容枯槁的烤着背靠床柱一动不动的坐着,皱纹堆叠的脸上神采亦是十分黯淡,只有目光清明,甚至还有丝丝的冷意透出来。
听闻开门声,他扭头看来。
显然褚浔阳的出现叫他有些意外,不过到底也是历尽千帆的当朝亲王,他也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怎么是你?哪两个小子呢?”褚信的声音很冷也很硬。
褚浔阳一步跨进门来,径自走到他的床前,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往他怀里一扔,也不废话,直接道:“做戏做全套,我手上没有所谓蛊毒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这瓶药的效果也是差不多,别等我动手,你自己吞了吧!”
看着滚落在被褥上的小瓷瓶,褚信先是愣了愣,虽然反应过来就是不可置信的哑声笑了出来。
褚浔阳也不理他,只就面色冷凝的看着他。
褚信自己兀自笑了一会儿就又打住,神色晦暗的盯着她,语气平稳道:“浔阳你也不要异想天开,就算现在本王落在了你的手里,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处置我?”
“说我里通外敌吗?说我意图谋害皇嗣吗?还是说我假称中蛊,扰乱民心?”他自己说着就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摇头冷笑道:“这前两项随便拿出一项来就是足以砍头的大罪,可惜啊——你手上没有证据。而至于后一条——谁说本王中了蛊就该直接一病到死?就算你有千般理由,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在手,你奈我何?”
“谁说杀人就得要证据了?又有谁说我想要你死就非得要借陛下的手来操刀了?”褚浔阳安静的听着他说完,仍是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现在就算是你想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命没那么值钱,我也不稀罕,既然你早就给自己找好了结局,我今天也只就成全你,这药你吞了即可。放心,死不了人,我也不不会揭露你在此处的所作所为,不仅如此,我还会安然送你回京城。到时候你还是尊贵无人可比的睿亲王,即使是死,我也会给你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名声,你怎么都不吃亏。”
褚信见她信誓旦旦,也终于再端不住架子,用了一种防备夹带审视的眼神开始上下打量她。
褚浔阳却是懒得跟他耗时间,直接对蒋六命令道:“给他灌下去!”
“是!”蒋六上前夺了那药瓶在手。
褚信的年纪大了,再者又是一介文人出身,根本抗衡不得,直接就被他强行按住,将那一小瓶药给灌了下去。
褚信卡着自己的脖子大声的咳嗽,这个时候才开始慌了,涩哑着嗓子严词质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自然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但凡和此事有关的,你们也一个也跑不了。”褚浔阳道,哪怕对方只是一个花甲老人也再激不起她一丝半点的同情心,“别想着你自己把这事儿扛了,你没这本事,也没这分量。”
“你——”褚信看着她冷然的表情,心里突然一片冰凉,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冲破脑子暴露了出来——
这个丫头,已经捏住了他的命脉,将他所有的底牌都掌握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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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毒辣!
玩弄阴谋者,醉心权术者,就都该有这样的觉悟,随时准备好为了他们的阴谋算计赔上性命。
褚信喝了那药就开始觉得头脑发晕。
这会儿他的心里没底,只就觉得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强打着精神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你没有别要知道。”褚浔阳道,只就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态度很有些叫人咂舌。
甚至是叫褚信都觉得完全看不透——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之后,这个丫头非但没有恐慌和海派,甚至于是在洞悉了自己才是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之后——
她的神色间竟是连仇恨都没有。
可是她这样狠辣果决的行事作风也的确是叫人觉得心里忐忑发冷。
他努力的撑着眼皮想让自己多保持清醒一会儿,哪怕这会儿已经是瓮中之鳖,也要多争取一点时间,尽量将眼前这个丫头的心思给摸透了。
只是褚浔阳拿来的药药效猛烈,前面也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就已经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看一眼歪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睿褚信,褚浔阳的唇角冷然一勾,然后就又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蒋六赶忙跟出来,问道:“要怎么处置睿亲王?”
这人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虽然褚浔阳兄妹如今都已经笃定了是他背后搞鬼布置的这一切,但是——
也诚然褚信有恃无恐所说的那番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