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她的儿女,但若是有人要针对褚琪炎,却远比要找褚灵韵的晦气更叫她害怕的。
郑氏六神无主,已经全然顾不得已经消失在箱子外面的褚浔阳一行。
勉强定了定神,她又上前一步,略带惶恐的指着紫维道:“你说是有人要对炎儿不利?是什么人?”
“我会和您说这些,看的也是与您府上曾经主仆一场的关系,王妃您也适可而止吧!”紫维冷冷说道,随后却是闭了嘴。
郑氏被她的一番话惊的六神无主——
如果背后有一个人在随时的盯着要对褚琪炎不利的话,若是不能把那人揪出来,那岂不是就等于时刻在儿子的头顶悬挂了一柄钢刀?
“你说是不说?”郑氏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提了紫维的领口,狠狠的逼视她的眼睛。
紫维看着她,也不过讽刺的勾唇一笑,“王妃不必白费力气了!”
郑氏面对她这样强横的态度也是没有办法,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意难平,就对顾妈妈吩咐道:“把她带下去,给我言行拷问,一定要让她开口,你亲自去,给我盯着!”
“是!”顾妈妈答应着,招呼了人手过来将紫维拖了进去。
郑氏六神无主的回到后院,也顾不得去处理褚灵韵那里的事,直接就奔了褚易民的书房,刚进了院子,恰是迎着褚琪炎从里面出来。
“母妃?”褚琪炎看着郑氏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警觉,“是不是大姐那里——”
“她那里的事你先别管。”郑氏道,错过他往他身后看了眼,确定褚易民没有跟出来,就将他拽到了院子外面的无人处,这才正色问道:“你跟我说实话,韵儿这一次出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褚琪炎一怔,还恍然以为郑氏洞悉了他的心思,不过看到对方眼里完全就只是关切的表情也就放下心来,平静道:“我知道大姐遭遇不测母妃你心里难过,不要多想了,这只是个意外!”
“可这根本就不是意外!”郑氏暴躁的一把甩开他的,走到一边,神情之间还是难掩慌乱道:“紫维那丫头我让顾妈妈带下去审问了,她被人收买了,而且说是对方这一次真正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韵儿,他们——他们——”
思及此处,她心里就越发的慌乱起来,回头又一把握住了褚琪炎的手,道:“有人要害你,炎儿,你的心思一向通透,你跟我,那人是谁?”
紫维?那个丫头居然回来了?他派出去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回来复命。
褚琪炎的目光一凝,沉思了一瞬,沉吟道:“她说了什么?可能——只是信口胡诌的吧!”
“这么大的事,她疯了才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郑氏道,眼中再次燃起熊熊怒火,思忖之下就又神色晦暗的忖度道:“会不会是东宫?他们一直都将你和你父亲视为眼中钉。褚浔阳这个死丫头诡计多端,虽然人是她送来的,保不准就是她买通了那贱蹄子来里应外合,故意乱我的视听的。”
郑氏兀自思量着,却是越来越觉得自己此言有理。
褚琪炎本来并没有太过在意此事,听到郑氏骤然提起褚浔阳的名字——
莫名的,他突然便是心弦一紧。
“母妃莫要胡思乱想了!”褚琪炎道,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上前一步,对郑氏道:“这事和她没有关系!”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才恍然察觉自己是说了什么,竟是一时间完完全全的愣在那里。
他这是怎么了?
明知道褚浔阳对他、对他们南河王府也都一直的没安好心,却是出于本能的就只想着将她从这件事里撇清了出去?
想着当时褚灵韵指责挖苦他的那些话,褚琪炎的很少会有所波动的情绪就在那一瞬间糟糕到了极致。
他有些烦躁的皱了眉头。
郑氏瞧见他这鲜有的表情,心里却是更加笃定了这重猜测,怒声道:“就是他们做的是不是?那些人也当真是胆大包天,在这京城之地天子脚下就敢公然对咱们王府的人下手,他们简直就是——”
郑氏想着,就越发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捏了帕子扭头就走。
彼时褚琪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等到反应过来,郑氏已经走出去老远。
无奈,他也只能快步去追。
郑氏带着满腔的怒火走的很快。
母子两个一前一后进了关押紫维的那间偏僻的院子的时候,刚要应着顾妈妈满头大汗的从里面出来。
郑氏一看她那一脸的急色就的心一沉,问道:“怎样了?”
“死了!”顾妈妈道:“这贱蹄子倒是硬气的很,愣是一个字的口风也不肯露。”
郑氏闻言,立刻就是面色一沉,回头刚要对褚琪炎说什么,却见褚琪炎身边的一个长随行色匆匆的找了来,“世子——”
他的表情迫切,似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是一眼瞥见同在院子里的郑氏,就又赶忙垂下头去。
褚琪炎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才要打发他——
郑氏却已经一步抢先走过来,问道:“什么事?”
那长随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眼角的余光朝褚琪炎投去询问的一瞥。
“母妃——”褚琪炎才要打圆场,郑氏却是不肯的,只就怒声叱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就直说!”
这长随毕竟不是李林,面对郑氏这个当家主母,应变能力还是欠缺一点。
褚琪炎被郑氏堵了口,没能给他明确的示意,他便就只能硬着头皮道:“属下刚刚得了消息,霍夫人带着霍小姐要回老家省亲,在他们的仆从里有两个新近买进去的,好像——是郡主身边那丫头紫维的一双弟妹!”
褚琪炎的眉心隐约一跳——
牵扯到霍家,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褚浔阳。
难道是他之前的估算有误?这件事和褚易简没有关系,从头到尾还是都出自褚浔阳的手笔?
*
睿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