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有人肯于对他抛出这样的有而来——
让他不计前嫌的迎娶褚浔阳,他也会咬牙答应。
一点私仇而已,即使再如何的咽不下这口气,但真要和万里江山比起来,那就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所以现在,他最怕就是风连晟真能得逞。
“本宫的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风连晟却是全然不为所动的别过眼去,语气冷漠,“你有什么话都等回去再说,本宫现在要先送郡主回府。”
“你——”六皇子心中一怒,眼中神色就越发是充满了仇视。
褚浔阳自始至终都事不关己的看着这两兄弟斗嘴,到了这会儿也算是耐性耗尽了。
她一拍裙子起身,就往车辕边上走去。
桔红和浅绿赶忙过来,一左一右的扶了她的手。
风连晟虽未阻拦,目光却是一直动也不动的胶着在她的背影上。
一见到褚浔阳下了车,六皇子心里的积压的怒气就更是按耐不住,下意识的就要打马过去,却被李维尽职尽责的给挡了回去。
“郡主一个人回去,路上小心些!”最后,风连晟才看着褚浔阳的背影开口,语气平和,明显带了几分关切。
褚浔阳的嘴角扯了一下,回头,冲他冷然的勾了勾唇角,然后却是连一声回应也没给,直接就转身上了后面自家的马车。
六皇子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心里情绪就越发的愤恨和不甘。
“你不是来寻本宫的?本宫现在得空了,有话回去说吧!”这边风连晟已经语气不善的开口。
“皇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要借势西越的如意算盘虽然打的好,可你耳聪目明,难道没听过此间传言?别的都还好说,怕就怕是利欲熏心,最后会给自己娶了一顶现成的绿帽子回去,届时你自己丢脸还是小事,再惹了父皇和母后脸上无光,只怕你会得不偿失。”六皇子道,语气讥讽,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完就是冷哼一声,转身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侍卫离开。
风连晟目送他的背影,脸上表情却无半分变化,直到他走的远了,才挥手示意李维放下幔帐,带着车队继续往前行去。
几拨人相继离去,前一刻还拥堵不堪的街道上瞬时就冷清了起来。
夜风卷着枯叶翻卷而过,带起满地萧索。
斜对面不远的巷子口,有人衣衫猎猎,在这凄冷的夜风中舞出一片如火浓烈的风景。
“殿下,连晟太子要出招了。”一名灰衣的仆从满面忧虑,看着前面已经一片空旷的街道,“您看这要怎么办?”
“怎么办?”风邑的语气很淡,声音里还带了几分散漫的笑意,垂眸把玩着腰间的玉坠子,唇角牵起一抹笑,“总归一切都还得听君玉他自己的主意,旁人再多关注,也只是瞎操心!”
“可是他把主意打到了浔阳郡主身上,荣家少主那里——”那灰衣仆从却是十分焦虑。
谁都看的出来,延陵君的所有心思都放在褚浔阳的身上。
风连晟对症下药,真要把他逼急了,谁都不能预料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还早呢,看着吧!”风邑却是全无半分忧虑,闲闲的吐出一口气,转身往那巷子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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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浔阳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随意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
桔红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想起方才的事还是满心忧虑,忍不住道:“郡主,这南华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样明显是不安好心,您——”
万一风连晟直接再去找上皇帝要求赐婚,或是外面闹出什么流言蜚语传到了延陵君的耳朵里,这两者的后果都是不堪设想。
“他的脑子又没有坏掉,自是不会做蠢事的,你去替他操那份心做什么?”褚浔阳接过杯子抿了口茶,却似是半点也没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风连晟打的什么主意她很清楚,虽然这种被人算计,被人拿来做垫脚石的感觉很不好,不过眼下她也没心情去和那人计较什么。
她现在的所有注意力都要压在别的地方。
几个丫头却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的互相对望了一眼,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褚浔阳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看了许久,最后却是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这几天褚琪炎都在做什么?”
桔红愣了一下,方才回道:“褚灵韵暴毙,南河王府这几天都在关起门来办丧事。”
褚灵韵早就被皇帝下令废了封号,再加上这一次她出事的本身又有太多的隐情掺杂其中,她的身后事,南河王府肯定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办,草草下葬也就是了。
褚浔阳心中思忖着,却是半晌没有接茬。
“郡主?您怎么了?”桔红忍不住问道。
“我总觉得褚琪炎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褚浔阳道,一回头,看向远处高悬于夜空的月亮。
马上就到中秋了。
桔红见她鲜有的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心里也不由的跟着重视了起来,为难道:“这几天南河王世子几乎足不出户,但他手下的关系网本就十分复杂,他手下人的行踪却不是能够完全掌握的。”
“算了!”褚浔阳也知道这样是强人所难,只就略一抬手,“先回府去吧!”
褚琪炎,褚琪炎!
其他的任何人都可以暂时抛开不理,却唯有这个人是不得不防的。
他现在在做什么?又是在谋划什么?
彻底摒弃了褚灵韵,这已经是他给出的一个讯号,说明他是已经开始孤注一掷的在筹谋计划他的大事了。
褚灵韵这种以后再不会有任何作用的棋子,早早的丢了,日后还能少些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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