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匆匆离宫而去。
如果方氏要刻意的留下追查线索,她的人一走,府中她的住处,曾奇一定会第一时间都想到清理,可是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又居心叵测。
她这样步步为营的布局,保不准早前就会慈修庵那里还留一手的。
目送了陆元离开,褚易安也没跟去御花园查看具体情况,而是转身跟着进了皇帝的寝殿。
*
御花园里。
三名秘密潜入宫中的密卫携带褚浔阳一路突击闪进了御花园。
宫中的御林军已然是被调动了起来,再加上有皇帝的暗卫从旁协助,整个花园四下里就被迅速的围拢起来。
彼时已经是秋日,部分花木凋零,那院子里的遮掩也不是十分隐蔽。
几个人却明显是对这花园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再这样严密的封锁线下,竟然左突右闪,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四五拨奉命前来拦截的御林军。
褚浔阳一声不响的被几人带着往前走。
从头到尾她都半分也不见反抗,一行四人倒是十分默契,一路只是沉默着避开御林军和皇帝暗卫的堵截。
从花园西侧斜穿过去,前面就是皇宫里开辟出来的最大的一处人工湖。
这湖的对面,再过一道院子就是宫中守卫最为松懈的冷宫,要从那边夺路出宫的可能性还比较大。
只是那湖面开阔,所有的路都是紧沿着湖岸修建,这要是一路走过去,行踪就一定要暴露的。
褚浔阳抿了抿唇角,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口问道:“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方才暗卫回禀,说母妃拒捕潜逃?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几个密卫像影子一样跟了她整整十五年,对她的性情十分了解。
所以她也试图做出什么惊慌错乱的表情,反而问的十分镇定。
这个少女,仿佛生来就带了这样一种处变不惊的胆识和气魄,这从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俾睨一切的桀骜气质,并不是随便什么就能有的。
所以这些年来,他们每个人都心悦诚服的愿意相信——
这个少女就是他们倾尽此生的唯一任务。
现在这一夕之间骤然急转直下的真相到了这会儿还叫他们有些难以适应,只是——
方氏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是事实。
否则——
她也不会给他们安排了这样一项任务,祸水东引的来坑害他们真正的主子。
“事情复杂,凡事都等您见过她之后再当面说吧!”一名密卫回道。
说话间另外一人已经快走了过去,拨开一处假山石前面的灌木,探手就要去摸索后面的机关。
西越的皇宫是建在大荣皇宫的旧址上面的,虽然当初褚沛攻陷京城的时候曾经将宫殿焚毁了大半重建,但是因为当时他急称帝登基,所以大部分的格局来不及重新设计,也有部分残留的建筑是从那时候保留下来的。
褚浔阳自幼就经常跟着自己的父兄出入宫廷,对这宫里的环境格局也算是了若指掌,却还从不曾注意到这御花园里居然还有密道。
那人探手要去摸索机关,却不想那山石内部却先是传来一阵石块挪移时候发出的声响。
这里的密道,是大荣皇室不外传的秘密,并且已经废弃多年不曾动用了。
几名密卫本能的戒备,纷纷握紧了手中刀剑。
片刻之后,那石缝中间的黑暗处便是弯身走出一个人来。
锦袍玉带,一张本是俊逸非常的面孔,此时看上去却是乌云盖顶,透出一种森然又阴冷的味道来。
却是——
褚琪枫?!
“少——少主!”三名密卫都俱是一惊,之前的整整十五年他们都认褚浔阳为主,这会儿对身份骤然转变的褚琪枫还是有些局促。
只不过——
因为褚琪枫从这条密道里出来,倒是叫几人再不怀疑他的身份。
方氏既然把这么重要的秘密都告诉给他知道了,那就说明的确他才是他们真正需要保护的那个人。
“把浔阳留下!”褚琪枫直接开口,一个字的废话也没有。
几人一个激灵,看看他又看看褚浔阳,为难道:“少主,眼下非常时期,属下等必须带走郡主才行,否则褚氏逆贼追究下来,难保您就一定不会再有麻烦。”
虽然他们的做法几度自私,但这却是为今之计,唯一可走的一条路。
没有任何事会比褚琪枫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把浔阳留下!”褚琪枫道,却是完全没在乎对方说了什么。
他从那灌木丛后面走出来。
几个人直觉的想要就阻止他和褚浔阳近距离的接触,但却又碍着他的身份,并不敢逾矩去拦,反而畏首畏尾的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
褚浔阳抿着唇角,紧皱着眉头看着那少年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眼中神色复杂。
“哥哥——”她急切的开口,想要说什么,褚琪枫却是骤然抬手打断她,只就以雷霆之势霍的转身,将手中提着的一把剑劈头朝离他最近的一名密卫砍去。
那密卫始料未及,却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拔剑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