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锦袍,白色轻裘,眉目如画,徐徐生辉。
却是——
延陵君!
“是你?”方氏皱眉,下意识的脱口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说话间她却也没等对方的回答,抬手就要去捞旁边桌上放着的两柄短刃。
延陵君的眸色一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不好,但爆发力却还是十分惊人,身形一掠就冲破前面混乱不堪的打斗场面,直接朝方氏扑了过去。
他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刃,方氏越是见他这样自负,就越是防备,却因为关注他的动作,自己的动作相对减缓了一瞬。
眼见着她左右已经捞到桌上的武器,延陵君忽而唇角一勾,牵起一抹邪魅阴冷的笑容,他的手腕一翻,露出一个小瓷瓶来。
这人制毒用毒的功夫了得,方氏心下警觉,见他用已然去了瓶塞的瓷瓶击向自己,本能的就抬手去堵那瓶口。
不想这一堵之下,延陵君唇角蔓延的笑容却是瞬间开到最灿烂。
方氏一惊,想要撤手已经晚了,只觉得手心里飞速一痛一麻,似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冲破了皮肤的阻碍没入了血脉当中。
她对这种东西的警觉长度远超过了廖大夫那样的平头百姓,眼见着回天乏力,她的决断力也是万分惊人,几乎是在瞬间就是心一横,就着右手刚刚抽出刀鞘的短刃往下一劈。
血光四射,染红了大半边的墙壁。
下一刻便是半条手臂落在了地面上沉积多年的灰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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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夺天下,送她盛世花嫁!
方氏急急地后退一步,手下动作干脆利落的连封了自己肩头的几处大穴,暂且将血止住。
她虽是面不改色,但是地断臂膀的滋味却也并不好受,瞬间就已经出了一头冷汗。
浓烈的血腥味突兀的在狭小的密室里弥散。
打斗中的几人都被惊动,一见这边的情形,那三名密卫大骇,再也顾不得和桔红等人纠缠,匆匆退回了方氏身边,问道:“统领,没事吧?”
方氏快速的从衣袍下摆扯下一块布条将伤口裹住,其间目光阴冷,却是片刻也不曾离开延陵君的脸。
延陵君面上笑容漫不经心,一如往昔一般风流雅致,不拘一格,只是眸子里却不见半分笑意,透出来的也是刺骨森凉的味道。
“你的动作倒是够快!”看着满地鲜血,和地面上落着的半条臂膀,延陵君撇撇嘴,满是遗憾的晃了晃手里已经空了的小瓷瓶,“据说这东西是西越皇帝为了用来控制暗卫而特意请南蛮巫师研制出来的蛊,凡事中了此蛊的暗卫,必定忠心耿耿,永不背叛,否则那死相就会相当难看。我好不容易顺了这东西出来,本来还想找你试试的,没想到还是浪费了。”
白天在皇帝寝宫大门外和李瑞祥错肩而过的时候随手顺了李瑞祥袖子里的蛊,本来就只是出于一时的好奇心,后来发现方氏之后便临时起意了。
三名密卫都是满脸的煞气,恨恨的盯着他。
延陵君将那小瓷瓶随手一扔,却是半分也不在乎的仍是侃侃而谈道:“据我所知,大荣的皇族好像是没有沿用这类东西的习惯,可是相对而言,你们倒更是死心塌地的为了旧主卖命!之前人都说大荣的末代君主昏聩,大荣气数已尽,现在看来却也不尽然,最起码——在用人一事上,就比现在西越的这位高明许多的。”
方氏捂着断臂处,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他。
延陵君带人把出口堵死了,要离开,就只能强闯。
其中一名密卫却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叱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一路上他们都十分小心,是确定把所有的尾巴都甩掉了才敢过来见方氏的,可以确信延陵君这些人绝对不会是跟着他们过来的。
方氏心里最为不忿的自然也是这个,眼中戒备之意更深。
“放心,你们做事都很稳妥,把尾巴断的也十分干净。”延陵君笑道,说着竟是出人意料的抬手往空气里抓了一把。
这个动作发生在当下,完全的不合时宜,看的几人一阵的莫名其妙。
然后就看他把虚握着的拳头往前一摊开——
却是一只蜜蜂自他掌中飞起。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方氏等人方才注意到,这密室里竟然不知何时多了几只不起眼的蜜蜂飞舞。
几个人的面色铁青。
延陵君拍了拍手掌,再次看向了方氏道:“怪只怪你当时走的太急,没有及时处理掉这些个宝贝,过来这里之前,我去了趟东宫!”
这些蜜蜂是人工驯养,并且经过训练的,本是方氏用来给密卫传信的信使。
她养着这些蜜蜂,然后每个密卫身上都会佩戴一个特制的小香囊,那里面的香料也是经过特殊提料,一般人根本就闻不出来,但却能够被这些特别训练出来的蜜蜂识别,方圆十里之内都可闻香而动。
方氏和密卫之间早有约定,一些简单的任务甚至可以直接根据她放飞出去的蜜蜂数量来发布。
她独居慈修庵整整十五年,近几年虽然无人问津,但是早几年的时候皇帝和罗皇后对她都有忌惮,甚至是雷侧妃也都安排了眼线窥测她的行踪,也是多亏了这些蜜蜂,她才能将自己掩藏的这样深。
却没想到,到了今时今日竟然阴沟里帆船,恰是在这几只不起眼的小东西上面露出了破绽。
方氏心中懊恼是有,却不沮丧,只就冷冷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功夫跑到这里来和我周旋,这么说来,那小贱人倒是命大,还没死呢吧?”
延陵君早就知道她对褚浔阳是居心不良,却还是头一次当面见识到她这样恶劣的态度。
他的眉头一皱,脸上表情瞬间转为冷肃,往前走了一步道:“我给你个机会,主动把话都说清楚了!”
方氏和他之间之前没有接触,只是在知道他和褚浔阳的关系非同一般之后叫人查过,得到的消息自然都很表面。
虽然对他有所提防,方氏也是到了今时今日这一刻方才认识到这个人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