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也是在尽力的扮演好一个寻常妻子的角色,替他缝补衣物,洗手作羹汤。
只是却也莫名的,两人相处的时候彼此的心中却出现了一处禁忌——
那就是京城!
无论何时,都绝口不提有关京城的任何话题。
看似平淡又安宁的生活中,都因为这一重禁忌的存在而随时都叫人处于一种颈神经绷的状态。
看似最为接近的距离之下——
苏逸是不知道适容是作何想法,但是在他心里,这些天的感觉,却是他们互相只见真正的距离仿佛是比之前还在京城的时候都拉开的更大了。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的向往吗?真的是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总有种感觉,觉得莫名的压力。
强压下心中苦涩的情绪,苏逸赶忙收摄心神,起身整理桌面上的笔墨。
适容走过来帮忙,就快收拾妥当的时候,却是墨雪去而复返,神情焦灼的跑了过来,道。
她先是看了适容一眼,略有愧疚的笑了下,然后才摆正了神色对苏友谊道:“阁主,荣家少主有一封密信送到,说是一定要您亲启!”
“君玉给我的信?”苏逸皱眉,倒是十分意外的。
“是!”墨雪道,微微垂下眼睛,“事关机密,他说十分要紧,奴婢没敢随便带出来,还是请您过去再看吧!”
苏逸迟疑了一下——
如果不是十分必要,延陵君是不会找他的。
“你去吧,我回去等你!”见他为难,适容就主动说道。
她的眉目平和,甚至已经可以微微的显露一个笑容出来。
苏逸想了一想,唯恐她要多心,就道:“一起过去吗?”
“我——”适容抿了抿唇角,似是迟疑了一瞬道:“不了,家里的灶台上还热着饭,事情办完了,你早些回来。”
说话间她捏着书脊的手指却是微微用力叩紧。
这一点动作极不起眼,却还是没能逃过苏逸的眼睛。
她说是不管那边的任何事了,却明显还在犹豫了挣扎。
不过这会儿他却也没有点破,只就略一点头,“那好吧!”
然后就带了墨雪先行离开。
两个人很快融入人流,走的很快,适容一直在埋头收拾桌子上的信笺纸,过了一会儿抬头看去,再入眼的就已经全部都是陌生的影子。
她站在街道一侧,茫然自顾——
整整十五年,其实这里的一切变化都并不是太大,可是现在,住在从前的那个院落里,每日里往来于这里熟悉的街巷之间,却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她再如何的努力,却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再难融入这样市井气息的画卷里了。
十五年,物是人非吗?久居这里的邻里甚至都没有更换过,唯一变的是她自己。
她原以为回到这里,她就可以一点一点试着找回曾经的生活,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每过一日,心里就越发的忐忑和恐慌。
苏逸和墨雪两个走的很快,转过一侧的街角,墨雪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卷递给了苏逸道:“荣家少主的密信,说是可能有人秘密赶赴浔阳城这里来了,他那边抽不开身,请阁主您帮忙了了了结掉。”
苏逸神色凛然的将那纸卷上面的内容匆匆看过一遍,眼底神色也就跟着越发凝重了起来,将那纸卷随手往袖子里一塞,对墨雪问道:“查过了吗?君玉信上所说的稳婆的下落。”
“是!”墨雪道:“那婆子姓刘,当初是住在城外东边的华水村,后来没几年就举家搬进了城里,应该是住在城南那边的民巷里,过来之前属下已经先派人过去了。不过荣家少主信中特意交代,来人可能不好对付,为了以防万一,属下这才过来通知阁主一声,以防万一。”
“走吧,事不宜迟,赶过去看看!”苏逸想也没想,提脚就走。
皇帝既然怀疑到了褚浔阳的身世,那么李瑞祥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京城之地,如今恐怕已经是风声鹤唳,险象环生了。
苏逸的心中亦是忐忑,两人横穿大半个浔阳城赶赴城南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墨雪在前面引路,走街串巷。
这一代的房屋老旧,错落非常,十分不好辨认,两人踩着坑洼不平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黑暗中却是隐隐听到前面一道院墙后头有打斗声传来。
墨雪的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苏逸一眼。
苏逸亦是容不得多想,直接提了内力纵身过去。
平民居所的围墙都不高,轻松跃入院内,却是几名青袍人正在和两名黑衣人纠缠,双方打斗激烈,院子里的水井旁已然是横死了一双中年夫妻的尸首。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就这样闯入民宅行凶?”墨雪怒声问道,说话间已经奔到水井边亲自确认了一边,遗憾的摇头对苏逸道:“来晚了!”
这两人一死,就是死无对证,再到了皇帝面前,那绝对就是做贼心虚了。
想着后面的麻烦事,苏逸就是面色一冷,沉声道:“能拿下他们最好,实在不行也不必留活口了。”
言罢便是接过墨雪递过来的长剑也扑入了战圈。
那两名密卫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出手狠辣拒绝,半分情面也不留。
苏逸的人本来就都不是杀手出身,虽然人数上面占了优势,却是半分便宜也讨不到。
双方正厮杀对决惨烈的时候,半敞开破败远门之外,却突然又是一人一脚踹开了院门走了进来。
墨雪正好是在战圈的外围,仓促中回头,就是大为惊讶,脱口道:“你——”
然则话音未落,适容已经身形一闪从她面前掠过,夺了她手中宝剑扑入战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