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方位,暂且就只有褚琪炎和他的几个侍卫。
眼见着那马车来势汹汹,众人都如临大敌,更不能拿血肉之躯去硬碰硬,只能拽着一身狼狈的褚琪炎再往旁边避开。
褚琪炎虽是窝了满肚子的火,却是完全的无计可施。
那两匹拉扯的马疯了一样横冲直撞,直接错了过去。
褚琪炎恼羞成怒的就要命令去追,却不想车厢里的褚浔阳突然撞破一侧的车窗扑了出去。
砰的一身闷响,带起不少碎木屑。
她的身体以极大的爆发力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流线,翻身落地一滚,就朝着右侧的草地扑了过去。
褚琪炎等人原就只以为他们是要硬闯过去直接逃命的,没人料到她的意外之举,所以等到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褚浔阳已经一脚横扫,撂倒了那里站着的两个侍卫,再又一个翻滚,就势起身的同时——
昏迷不醒的南河王妃郑氏就已经被她提在了手里,被她从短靴里抽出来的一把匕首抵在了颈边。
“全都给我停手!”褚浔阳扬声喝道。
褚琪炎始料未及,只就面色铁青的看着她。
李林见状却是急了,连连挥手,“停手!都停手!”
弓箭手们停止了攻击。
褚琪炎这才忍无可忍的开口道:“浔阳,我对你已经一再忍让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对你又何尝不是?”褚浔阳的目光凌厉一扫,嫌恶的将手里提着的郑氏往前一动,冷声道:“我要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你不肯,那也就算了,你要不想背负一个冷血无情的骂名,就带着你的人马上滚!”
郑氏在褚琪炎心里到底有多大的分量,褚浔阳不好估测,但他要是敢对郑氏见死不救的话——
那后面就绝对有他受的了。
褚琪炎冷冷的看着她,却是不为所动。
“世子,王妃不能有事!”李林焦急的提醒道。
褚琪炎并不理他,只就看着对面的褚浔阳,冷冷道:“你今天要是动了我母妃的话,同样也是自绝后路,咱们两个半斤八两,你要是乐意,大可以一试。”
褚浔阳要杀了郑氏的话,她自己也同样是说不清楚了。
褚琪炎如今明显已经孤注一掷了,再一渲染,那西越之内,绝对是再无她的容身之所了。
“无所谓,我的心没你那么大,了不起就四海追杀罢了!”褚浔阳道,手中匕首轻轻一拉,就在郑氏颈边划开了一道伤口,不致命,鲜血却是汩汩涌出。
李林看的心急如焚,可是褚琪炎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的。
“褚琪炎,你可自己想清楚了,一旦担上这么个六亲不认的骂名,你再想要爬上那个位子的可能性就又有大打折扣了,就为了和我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赌一口气吗?”褚浔阳道,说着就又兀自摇头,嘲讽的笑道:“这可不是你褚琪炎该做的事情。”
说话间,那边延陵已经驾车回来了。
他似是并不准备插手帮忙,只悠然的依靠在车厢上看戏。
褚琪炎眼波连闪,心里瞬间就起了无数的心思,最后出口的也只是冷然的嘲讽,“横竖你从来都是站在褚琪枫那边的,在你心里,那个位子怎么也不该轮到我坐,我成全了你,你也一样是要和我作对的,所以——何必那么麻烦呢?”
褚琪炎说着,忽而飞快的闭了下眼,极快的一个动作,不过只在一瞬间他的双目之中就再度恢复了清明。
“动手,给我杀了他们!”他冷然的一挥手。
褚浔阳猛地提了口气,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那郑氏如何是好了。
郑氏虽然也不是善茬,但是严格说来和她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虽说是立场鲜明,但是刀光剑影这么多次走过来,现在要她却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出手——
下意识的,她便是迟疑了一瞬。
李林带人蜂拥而上,延陵君的人也从对面奔过来帮忙。
褚浔阳的心中一阵恼怒,终还是反手将郑氏给推了出去。
褚琪炎迎身而上,过来接她,褚浔阳一转身就被李林给缠住了。
李林这一次也是存了私心,机会难得,唯恐日后褚琪炎再变卦,干脆就卯足了力气,一心想要在这里把褚浔阳这个隐患给锄掉。
延陵君察觉了他的意图,只能过来帮忙。
那边褚琪炎接了郑氏,才要往后退,骤然看穿了李林的意图,他的目光一瞥,唇角忽而弯起一个冰冷诡异的笑容里,也等不及先把郑氏方氏,而是反手一送,就将提在手中的长剑给推了出去。
剑锋呼啸而过,带起一声隐隐的低鸣。
褚浔阳在剑影纷乱中骤然回首,却见那长剑所击不是别处,正是护卫在那车边上的青萝。
彼时青萝也正和一个侍卫交手,应接不暇。
眼见着那长剑袭来,心里焦急,却奈何分身乏术,无从回避。
褚琪炎那剑身上注入了内力,位置又把握得当,他计算的极为精妙,这一剑在刺穿青萝身体之后一定还有余力可以刺中后面拉车的战马,届时战马就必将失控狂奔,车上的李瑞祥就要遭殃了。
这会儿他已经不管褚浔阳到底是因何要护着李瑞祥的了,就一心只想坏了对方的计划。
“青萝!”褚浔阳惊呼一声,匆忙的挡开一个袭击他的侍卫就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因为走的仓促,袖口被那人的长剑划过,在小臂上刺穿了一道伤口。
然则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这样过去也似是来不及。
褚琪炎这一次,似是势在必得了。
青萝那里眼见着回天乏力,却是车上李瑞祥突然扑了出来,直接用身体撞在了攻击青萝的那名是侍卫背上,冲击力巨大,三个人齐齐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