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腾转身进了殿内。
郑氏和郑嫣都被吓的脸色惨白,脚下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罗腾进去就直奔了郑嫣面前,将她往前一推,然后手中长剑一抖,就拍在了她的脖子边上。
“啊——”郑嫣失声尖叫,双手抱头,一下子就软倒在了地上。
“去!马上通知你们安排在后山的人终止行动,否则的话,就叫褚琪炎直接上山来给她老娘收尸吧!”罗腾道,冷声的命令。
外头的那些人严阵以待,去是群龙无首,踟蹰之余,不知该是如何是好。
“不肯?那便是我要先放了这贱人的血你们才肯去吗?”罗腾又道,剑锋往前一逼迫,却是真的毫不手软的在郑嫣颈边给开了一道血口子出来。
郑嫣疼的魂魄出窍,惨叫了一声,却是两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她颈边伤口却还在汩汩的往外冒血,很快在地面上汇聚了一小滩。
这罗腾,真的不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就算了。
那些人中开始有人迟疑,面面相觑、
“还不去?”罗腾不耐烦的皱了眉头,反手一指,染了血的剑尖刚好是抵在了郑氏的胸口。
“不要!”郑氏惨嚎了一声,只觉得毛骨悚然,扯着嗓子对外面嚷道:“你们都聋了吗?去啊!还不快去,真要叫我有个什么闪失,要你们一家老小全部陪葬!”
在怎么说,郑氏也是褚琪炎的母妃,肛肠伦理是不能变的。
一众人等心中飞快的权衡,最终还是有人动摇,冲着后面喊,“去告诉后山埋伏的人,终止行动!”
“让他们全部撤走,一个不留!”罗腾又道。
“是!让他们马上下山,都不准在此处逗留!”
命令传下去,不消片刻,寺院外头就见一只旗花筒窜入空中,光芒一闪,隐没无踪。
这里的场面对峙不下,罗腾不肯撤手,院子里的人就都也不敢掉以轻心,死死的防范。
又过了不多时,进去给罗思禹送衣物行李的几个侍卫回来,隐晦的朝罗腾略一点头。
“罗世子,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您现在可以先放了王妃了吧?”大殿外头围拢的御林军这才觉得有了底气,硬着头皮开口。
罗腾看过去,眼底闪烁的是不加掩饰的冷光,见跟着又下了一道命令,“你们也滚!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广莲寺去,谁要滞留——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走了!”
“你——”那些人自觉上当,自是迟疑着不肯走的。
郑氏也有些再难支撑,忍不住道:“罗腾,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真以为你们罗国公府有什么了不起的吗?今天但凡你敢动本王妃一根汗毛,你们罗家满门绝对一个也逃不脱的都要付出代价。”
“呵——”罗腾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突然仰天长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不高,听起来更带了几分略显悲怆的沙哑,可是莫名的震颤心间,却是叫人绝对头皮发麻,隐隐的就有不安的情绪在血液里蔓延。
罗腾兀自笑了半天才止,忽而回头看向了郑氏道:“你用在我妹妹身上的毒,有解吗?”
郑氏一愣,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是目光闪躲的逃避他的视线。
“无解?”罗腾又问,语气更显暗沉压力。
郑氏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忽听得那佛像上方一道女子清亮的笑声传来——
“南河王妃实在不想死的话,不若跪下来求一求本宫吧,本宫替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治好了罗大小姐,换你的一条性命?你看如何?”
褚浔阳自那数丈高的佛像上方横梁上飘身而落,下落的瞬间,雪白衣裙被风带起,裙裾翩然,却如是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的昙花,突如其来,就绽放到了最瑰美优雅的程度,看的人眼睛一亮。
她也不知道是在那房梁上面藏了多久了,但既然是无人察觉,那边肯定是在罗腾之前过来的。
见她出现,那些御林军才完全信了郑嫣的话。
这个时候,顾侍卫已经被人用冷水泼醒了,捂着胸口步履艰难的挪过来,愤恨的瞪着罗腾道:“你和浔阳公主串通,罗腾——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罗腾刚要开口说什么,褚浔阳已经含笑往那门前挪过去两步,懒洋洋道:“这怎么能够叫做串通一气?本宫是君,罗世子是臣,本宫有难,他为人臣子的出面护驾,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那顾侍卫却再顾不上和她来打口头上的官司,直接目色一厉,狠狠的一挥手道:“来人!把她拿下!”
拿下褚浔阳,这才是他们此行的唯一任务,现在褚浔阳人就在眼前,机不可失。
“是!”御林军得令,立刻便要蜂拥而上。
罗腾的目光一凝,提剑就要上前阻挡。
就在这时,却听得前面院子的外头有人语气慵懒的一声叹息道:“晚了!”
顾侍卫等人大惊失色,还不及回头张望,却听身后从大门口的方向开始,有兵器的碰撞声和有人惨痛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那声音起的突然,由远及近,不过瞬间就连成一片。
众人戒备着回头,却见远处的寺庙门口有上百的蓝袍侍卫直闯而入,似乎是在进门之前这些人便已经经过了一场血腥杀戮,衣袍上面无不是染了大片半干涸的血迹,这一刻又再手起刀落,势如破竹,游走于八百御林军的队伍之间,利落的收割人头。
众人之前,一道颀长的影子分外轻灵飘逸,长剑在手,一道迅捷的闪电一般,前后不过片刻功夫已经从人群中冲破一条血路,直奔到褚浔阳面前。
“回来啦!”褚浔阳粲然一笑,从殿内迎出去。
延陵君身上竹青色的长袍已经被血水浸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轻裘之上也是大片大片颜色近乎开到荼蘼的血花,这样浓烈的色彩反衬之下,就越发衬的他面色如玉,脱俗雅致。
顾侍卫看着这阵仗,好半天才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踉跄着一步后退,不可思议的朝站在门廊底下的两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