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又有待考证了。
五皇子自觉是被人戏耍了,心里不痛快,便是冷冷的一挥手道:“这几个丫头的身份还有待考究,先将她们押下,等本王见过了父皇之后再行处置。”
言罢,就要先行去皇帝的寝宫复命。
事情都已经办完了,褚浔阳那里会肯再和他耽误工夫,当即便是浅笑了一声道:“五殿下与其是拘着我们在这里,还不如先仔细想想要如何向陛下交代今夜之事。”
五皇子闻言一愣,不悦的看过来,“你说什么?”
“六皇子妃图谋不轨,这个说辞本就是六皇子意欲给自己开罪时候的片面之词,有待考究。怎么陛下降旨让您帮忙捉拿钦犯的时候没有嘱咐您,一定要留活口的吗?”褚浔阳问道,语气轻缓。
五皇子心里咯噔一下,却是霎时出了浑身的冷汗。
当时皇帝虽然没有明确的交代过,但褚昕芮的身份毕竟特殊,就这么直接杀了——
他的心里忐忑不安。
褚浔阳就更是火上浇油,“六皇子妃不过一介女流,好像是没有理由策动这样的大事,想来她的背后必有主使,现在她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却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胡思乱想,觉得——是有什么人心虚之余,故意杀她灭口的。”
“你——”五皇子这才是真的被踩了尾巴,霍的抬手一指,怒气冲冲道:“就算真有人心虚灭口,那也是你这个丫头故意的,休想把这盆脏水泼到本王的身上来。”
褚浔阳也不惧他,只就玩味着勾了勾唇角,缓缓摇头道:“殿下您现在说什么都好,横竖我们是奉太后的懿旨办事的,您若真要将咱们带到陛下面前去当面对质的话——为了开脱责任,我便不保证到时候要说些什么了!”
这算什么?是威胁?
这区区一个丫头,竟然胆大至此,公然威胁他这个一朝皇子?
五皇子素来眼高于顶,几乎被气的七窍生烟,嘴角抽动不已,满面愤然的瞪着褚浔阳,气愤之余,忽而拔出侍卫的佩剑,恼怒道:“你信不信本王这就杀了你灭口?”
他的气势很足,然则才刚拔剑出鞘,紧跟着却是惊呼一声,“什么人?”
长剑坠落的同时,他便是捂着手腕连连后退。
侍卫们唯恐是六皇子的余党,赶忙围拢过去保护,再循声望去的时候,却见内宫方向,灯火阑珊处一剪颀长的身影款步而来。
那人走的不慢,但偏生的肆意散漫,会给人一种十分散漫不羁的感觉。
这皇宫门口的灯火不盛,光线较暗。
可是因为那人的举止太为散漫,五皇子竟也下意识不觉得他会是乱党,只就满心戒备的等着他走近。
延陵君款步而来。
“主子!”映紫等人纷纷躬身行礼。
“荣烈?”五皇子心下一阵放松,随后紧跟着又再怒上心头,上前一步,喝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中出现变故,陛下勒令我父亲带人搜索乱党,我留下来帮忙的。”延陵君道,象征性的冲他拱手一礼,然后就笑问道:“怎么是我的丫头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到了五殿下吗?竟是叫您如此恼怒,公然就在这宫里动了刀子了?”
得延陵君当面确认,那么这几个丫头是他的人也就没有疑问了。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也不敢把勾结乱党的罪名往镇国公府的头上扣。
五皇子憋了一肚子气,又无从发作,只就目光阴鸷的死盯着他不放,半晌才是冷笑了一声道:“荣大公子你的丫头好没规矩,当众冒犯本王,却不知道是谁给她们的胆子。”
“是吗?”延陵君一笑,却明显是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只就不痛不痒道:“既然五殿下说你们冒犯,那映紫你就代为陪个不是吧?”
“是!主子!”映紫应道,走上前去就要跪地赔罪。
五皇子终究是觉得难以受用,目光闪了闪,忽而冷笑,抬手往站在延陵君身边的褚浔阳那里一指,冷然道:“冒犯本王的是那个丫头,要赔礼,就叫她来向本王磕头认错吧!”
“呵——”延陵君听了笑话一样的哑声一笑。
五皇子被他笑的一阵的莫名其妙,眉目之间更添了几分焦躁之意,冷冷道:“荣烈,你荣家人再如何的位高权重,那也是我南华皇室的家臣,你这便是要纵容自己的婢子对本王无礼吗?却不知道到底是何居心?”
“殿下,有一句话叫适可而止,我想你知道。”延陵君道,面上笑容不改,出口的话却已然是不客气,“你说是我的丫头冒犯了你,我也没有刻意查证就叫人给您赔礼道歉,难道您觉得这样还不够尊重吗?至于她——”
他说着,便是侧目看了褚浔阳一眼,随后下一刻脸上笑容便奇迹般的褪的干干净净,面无表情的看着五皇子,道:“她那一跪,你受不起!”
五皇子和他之间在宴会上有过几次接触,却还是头次见他不假言笑的一张面孔,只觉得那张本来赏心悦目的脸孔上面如是被笼罩了一层严冰,只看着就叫人心里觉得发冷。
他的心下略一迟疑,直觉的想要作罢,但再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妥协太损颜面,紧跟着便也是目色一寒,怒声喝道:“那便得要先叫她跪下来看看,才知道本王到底受不受的起。”
说着就要挥手下令。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宫门忽而再次洞开。
众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去,却见一辆马车破格被让进了门。
道路被阻,车夫麻利的收住缰绳,随行的侍卫冲那车内沉声通禀,“二殿下,是五殿下和荣家大公子在这里。”
车内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有男子温润平和的声音响起道:“本王听闻老五拿住了今夜行刺父皇的主谋,正好我要去给父皇请安,一起去吧!”
☆、第065章 等我十里红妆去娶你?
五皇子的目光闪了闪,略有不甘心的又看了褚浔阳一眼,终究还是转移了注意力,不冷不热的盯着那马车紧闭的车门,散漫道:“二哥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也进宫来了?”
“怎么五皇兄也在这里?”话音未落,却见前面内宫的方向一队仪仗拥簇着一顶小轿匆匆而来。
轿子落地,有婢女上前打开了轿帘,却是繁昌公主行色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
“原来的繁昌啊!”五皇子眼高于顶,只斜睨过去一眼,“这三更半夜的,你不去陪着皇祖母和母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五皇兄!”繁昌公主屈膝对他福了一礼,然后又同延陵君略一颔首就算是打过了招呼,直接走到那马车前面道:“皇祖母听闻二皇兄进宫问安,不放心,所以吩咐我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