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折腾,几个人也是精疲力竭,并不强求,纷纷告退。
几个人额在皇帝寝宫的外面分道扬镳,风乾先回了自己的王府。
风连晟作为陈皇后的养子,自是要亲自护送她回宫以尽孝道的。
两人去了凤鸣宫,马上就有陈皇后的心腹嬷嬷过来禀报消息,把崇明帝对风煦母子的处置一一的回了。
陈皇后还有些没有缓过劲儿来,病恹恹的靠在榻上,闻言却是目色一厉,砰地一声将茶碗扔回了桌上,怒声道:“那个孽种谋朝篡位,险些要了皇上的命,皇上居然这样不痛不痒的处置了?”
“是!”那嬷嬷回道:“陛下的圣旨已经送到六皇子的府邸了,不过虽说是饶他不死,他也是废了,日后也再不可能翻身了。还有淑妃,被太后鸩酒赐死,又秘密叫人把尸首扔进了她寝宫的火场里,毁尸灭迹,也算是替娘娘和太子殿下出了一口气了。”
“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出气不出气?”陈皇后虽然心里觉得解气,脸上却是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区区一个贱人罢了,她死不死的关系不大,不过风煦废了,这到底也是件好事。”
后宫女人之间斗的再如何惨烈,最后——
为着的也不过就是那把龙椅罢了。
要把所有的眼光都放在女人之间争宠的那点事情上,那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陈皇后的心情好了些许,又端起茶碗慢慢的品茶。
风连晟陪在旁边,不经意的一抬手,却见外面李维正在院子里冲他隐晦的打了个手势,看样子是有要紧的事情禀报。
他看在眼里,却是纹丝未动,只心平气和的安抚了陈皇后好些话,待到陈皇后终于消了心中郁结之气,打发他走的时候他方才从容起身告辞。
“殿下!”李维赶忙迎上来,风连晟回头看了眼,赶忙不动声色的按下他的手腕,带着他离开。
两人出了凤鸣宫大门的时候,刚好迎着陈皇后身边的另一名心腹嬷嬷火急火燎的过来。
风连晟也没多事,直接带着李维离开,直到出了宫门才听李维禀报了褚浔阳和延陵君连夜离京的消息。
“殿下,他们走的匆忙,我们的消息还没到,不过看来应该是西越方面出了什么大事了。”李维道。
“那就先等着消息就是。”风连晟道,唇角玩味的勾了一下,想来——
陈皇后的人方才过去应该也是为了这事儿的吧!
*
褚浔阳一行匆匆离京,日夜兼程返回南华。
南华方面给出的消息,是褚琪枫遇刺受伤,虽然说是不致命,褚浔阳也分外忧心,马不停蹄的赶回难南华,不想才刚过了楚州城,却在那城外的茶寮loi遇到一个熟人。
不是别人,恰是苏逸主仆两个。
“君玉,公主!”苏逸放下茶盏,起身相迎。
褚浔阳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侧目看了延陵君一眼。
延陵君耸耸肩,显然——
苏逸并不是他找来的。
“卿水公子怎么会这里?”褚浔阳心里更加困惑,走上前去问道。
自适容出事以后,苏逸就挂印而去,辞去了京中职务,褚浔阳最近又是事多,想来已经是有一段日子没有听闻有关他的消息了。
苏逸这么巧会出现这里,这绝对不是巧合。
“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们的?”延陵君明显也是颇为意外,紧跟着思绪一转,就敛了神色道:“是褚琪枫——”
褚浔阳闻言,不由的也是方寸大乱,赶忙又往前迎了一步,焦急道:“可是京中又有事情发生?是我哥哥他——”
这会儿反倒是苏逸一愣,目光困惑的在两人身上游走了一圈,但见青萝的目光闪躲,心中便是有多顿悟,道:“太子无恙,是——”
他说着又是一顿,大约是怕褚琪枫会对青萝私底下有什么授意,便没有再说下去。
褚浔阳顺着他的视线侧目看向青萝。
“公主,之前在大郓城,奴婢怕您着急,没敢说实话,其实——其实不是太子殿下遇刺!”青萝咬牙开口,竟是难得的局促不安,欲言又止。
褚浔阳见这个模样,心中疑虑不由更深,敛眉道:“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不是哥哥遇刺?”
如果不是褚琪枫有事,难道还有比这更加严重紧急的事情吗?
“是——”青萝还是支支吾吾,一直回避,甚至于不敢去直视她的视线,迟疑了好半天,才一咬牙,满面急色道:“是陛下!”
陛下?褚易安?
褚浔阳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浑身的血液就如是冻结在了血管里一样,脸色也苍白一片,脚下踉跄着一步后退。
“芯宝!”延陵君也是吃惊不小,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见状,一个激灵,赶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褚浔阳回过神来,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抓着青萝的肩膀,眼眶通红的逼视她的眼睛,抖着嘴唇道:“父亲——父亲他怎样了?可是——”
自从她和褚琪枫的身世被曝出来之后了,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褚易安了。
一则是心存愧疚,二来也是因为知道对方既然刻意避开了,也是刻意回避他们。
可即便是这样,褚易安也都依然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疼了十五年也宠了十五年的父亲。
这种感情,丝毫不逊于血缘,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现在褚易安出了事,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