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琪炎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些女人还真是不嫌烦,花样果然是层出不穷的。
罗思禹见他沉默,就又往前走了一步,面色不善道:“倾儿的丫头说她来了你这里,前后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却始终不见她回去,世子你不会还要否认说她是来找过你的吧?”
罗思禹的话音未落,同来的素锦已经忍不住急切的走上前来道:“世子,是我家小姐亲口对奴婢说她有事来找您商量的,可是现在却找不见她的人影了,请世子您行行好,告诉奴婢我家小姐的下落好吗?”
霍倾儿的心事,素锦是知道的,只是不能言明。
而褚琪炎也分明是将霍倾儿做了挡箭牌来用,如果说是两人见面之后话不投机,他要把霍倾儿怎么样了,这也不无可能。
素锦想着,就焦急的眼泪直掉。
褚易民眼见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顿时勃然大怒,厉声道:“说起来她也是官家千金,教养规矩都不知道吗?这大半夜的到处乱走,谁知道她是走到哪里去了,她走丢了,难不成还要我们南河王府负责吗?”
素锦不敢与他顶撞,只焦急的不住落泪。
罗思禹听说霍倾儿来找了褚琪炎,本身也是着急,但是因为前面还有正事,就不得不压制,此时见了褚易民这般态度,心里就越发的不安忐忑。
“那世子也是和王爷一般的说辞,拒不承认有见过倾儿吗?”罗思禹问道。
褚琪炎烦躁的皱着眉头,往旁边别过头去,凉凉道:“她之前是有来过,不过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你们要找人就到别处找去,我不奉陪了。”
“走了?”素锦抹了把眼泪,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坚决的摇头道:“不会的,这三更半夜的,我家小姐一定不会乱走,见过世子之后,一定会马上回去的。”
她的目光带着狐疑和审视的情绪,还是在褚其炎的身上转来转去。
褚其炎已经厌烦到了极致,但是以他的休养,却是不肯和一个小丫头争辩去自降身价的。
他冷然不语,素锦也不敢造次,最后无奈,只能满是乞求的扯了扯罗思禹的袖子,哀声道:“罗大小姐——”
总希望罗思禹能代为开口,要求进他的院子里去搜一搜。
可褚琪炎这人,却是任凭什么人也都不敢随便招惹的。
罗思禹的心里虽然也是着急,却不得不按捺了下来,握了握素锦的手指聊作安慰,道:“南河王世子的为人还是可信的,既然他说倾儿已经离开,那应该是真的已经离开了,她许是在这附近散步呢,先别急,我这就带人去找。”
“嗯!”素锦含泪点点头,茫然四顾,周围夜色茫茫,她的眼泪就又滚了下来,跺着脚道:“可是这大半夜的,小姐能去哪里?她怎么会连招呼也不打?”
罗思禹不再多言,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一直对一切冷目以对的褚琪炎却是突然毫无征兆的冷笑了一声道:“罗思禹,你的事情都办完了,我的事情还没开始呢!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由得你随便想来就来,找茬放肆的吗?”
他的侍卫全都训练有素,根本就无需等到他再下命令,立刻就有人围拢上去,将罗思禹这一行的去路拦下。
罗思禹此行本来就早有防备,她是侍卫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立刻也是拔刀出鞘,严密防范。
双方对峙,各自都是刀锋雪亮。
素锦和罗思禹的丫头都被这阵仗吓的浑身一抖,脸色惨白。
罗思禹缓缓止步回头,却是神色泰定,一扬眉,看向了褚琪炎,反问道:“你想怎样?”
“留你下来,咱们面对面,再好好的把今夜的种种事端都说说清楚!”褚琪炎冷哼了一声,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紧跟着就是一挥手。
他的侍卫冲上前去,就要拿住罗思禹。
罗思禹警觉的后退一步,她的人就连忙上去阻拦。
素锦等人受了惊险,慌乱的抱头蹲在了地上,恐惧的大声尖叫。
褚易民和点翠被人护卫着退到了台阶上。
眼前的场面已经乱作一团。
“褚浔阳还在寺里,而且——她怎么说也是罗国公府的人!”褚易民忧虑说道。
褚琪炎只冷眼看着下头混乱的场面,对他的话完全充耳不闻。
不得不说,身为女子,罗思禹的确是很有几分胆色的,就在这样杀气凛凛的氛围之下她也不过只慌不乱,脸色虽然惊的略显苍白,整个人却很镇定的站在自己人的保护圈后面,戒备的瞧着侍卫们厮杀混战。
褚琪炎的眼睛眯了眯,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纹,然后下一刻就突然如是一支离弦的箭,一个箭步冲下台阶,闯入人群。
“保护世子!”他的侍卫见状,自发自觉的往他身边罩起一面保护网,替他开路。
褚琪炎的身姿灵活,身手矫健,人群中左突右闪,连着以掌风击退罗思禹前面的两名守卫,已于瞬间,五指牢牢的卡住了她的喉咙。
这一下的力道绝对不轻,罗思禹的呼吸一窒,脸色就瞬间涨红。
“小姐!”她人一旦受制,侍卫们恐慌之余已经自觉的停了手。
褚琪炎的唇角翘起一个邪肆的笑容,捏着她的咽喉,旁若如人般的退出了人群,又回到门廊底下的台阶上。
罗思禹虽然不想就范,却完全拗不过他,只能被他胁迫着,亦步亦趋。
褚琪炎的侍卫迅速在门前形成了一道壁垒。
罗思禹的人被排挤在外,因为要顾及着她的安危,俱都迟疑不前,再不敢贸然动作。
“众目睽睽,你要做什么?”罗思禹艰难的开口,语气还算镇定,近距离冷冷的看着褚琪炎,嘲讽道:“就因为我撞破了你的丑事,你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人灭口吗?南河王世子,你该不会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算你有本事将我今天带来的所有人全都一网打尽,如果我会死在这里,你觉得你最后能逃脱干系?怕是——你也解释不过去吧?”
“杀你,我需要解释吗?”褚琪炎反问,语气嘲弄。
他的目光自下面虎视眈眈的人群中扫视一圈,再次落在罗思禹脸上的时候,眼底光芒就更显得冷厉三分,一字一顿道:“难道你忘了——我母妃是怎么死的?”
罗思禹闻言,心口突然猛地一缩,已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慌乱的回避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