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云姬的心跳猛然一滞,赶忙道;“叫人过去看看!”
这一把火下来,如果不能及时扑灭,别说王廷,就是整个草原也都要化成灰烬了。
这个时候,还哪有人有心思内斗?
“快去看看!”飞鹰族长赶紧大声道。
几个骑兵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拓跋云姬连声吩咐,已经叫族人做好后撤的准备。
那火势不住的往这边逼近,虽然没有风,蔓延的不很快,但也叫人看了胆战心惊。
所有的漠北族人都知道一场燎原大火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然则就在火苗越逼越近的时候,同时铺天盖地而来的还有好大的一片人马的脚步声。
难道是趁着他们内斗,西越人趁虚而入,杀过来了?
所有人都是心弦一紧,被草灰呛着,几乎不敢呼吸。
可是却又几乎是在前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远处正在逼近的烈火,却突然在两里之外的地方如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掐断了一样,火苗越压越小。
最后,除了空气里焦糊的草木灰的味道,天地又陷入一望无际的黑暗当中。
众人松一口气的同时,更是深深困惑,议论不休:“怎么回事?这火怎么又突然灭了?”
“是啊!难道是我眼花吗?刚才还烧的好大的火势,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这一切转变的太快,仿佛一场幻觉一般。
就在这时,前去查探的起兵带着浑身被烟熏狼狈无比的金雕族长一起策马奔了回来。
“金雕族长?你不是驻守军中?怎么?”飞鹰族长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西越人连夜进宫,还放了一把火,我不敢叫人硬拼,只能撤回来了。”金雕族长擦一把脸上汗水,回头,便是不可思议愕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火呢?刚刚明明还——”
他这一路跑的匆忙,完全只顾着逃命回来报信,竟然对身后发生的变故全无所察。
谁都知道,草原上的火,一旦燃起来就不容易扑灭。
尤其现在还是在草场枯黄的冬天。
拓跋云姬虽然心里也很困惑褚浔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她既然只是虚张声势,那就说明对方还没有放弃她。
容不得多想,她飞快的定了定神,忽而扬声命令道:“既然王军撤回来了,那正好,我不管西越人怎样,但是眼下大敌当前,对于那些趁火打劫,不顾我族人生死,还对起了异心的人却是一定不能容的,来人!给我把青狐还有苍狼两族的叛军拿下!”
青狐的实力最强,但是之前两万人已经折损在了褚浔阳的手里,此时也难免捉襟见肘。
王廷本部的王军全都以拓跋云姬马首是瞻,当即就剑拔弩张的直逼上来。
“妇人短视,你果然是要害我整个漠北一族毁于一旦吗?”青狐族长借故高呼,也是得理不饶人,“好!为了了漠北一族,我也不能看着这个女人胡作非为,青狐族人听令——”
他力拔山河的振臂高呼。
就在这时候,远处黑暗中突然听到一大片此起彼伏愤怒的呼喊声道:“青狐的人是叛徒!卡塔刺杀王上!青狐的人是叛徒!”
这些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就是一直置身事外的飞鹰部落都不能视而不见。
人群中一阵骚动,再度纷纷回首,往正南方向看去。
王军的士兵举着兵器形成一道壁垒,严阵以待。
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不多时就迫近眼前。
“是西越人杀过来了!”漠北的军队严密戒备。
褚浔阳十数万大军直压过来,给他们造成的压力完全是无法言说的。
而此时,走在西越军队最前面的却是数千被绑缚推攮着的漠北俘虏。
“公主!”远远的,一直跟随在拓跋淮安身边的心腹侍卫已经双膝跪了下去,涕泪横流的大声道:“青狐背叛,在野狼谷中,卡塔刺死了王上,还害死是上万的勇士!公主!要替王上和我们的族人报仇啊!”
此言一出,被俘虏的王军士兵也都纷纷跪地,大声哭喊,声势震天。
“胡说!”变故突然,青狐族长始料未及,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你们这些叛徒,为了保命就敢污蔑卡塔,污蔑我青狐一族吗?这是西越人的离间计,我的族人们,你们不能上当啊!”他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大声冲着四下里的族人叫嚷。
为什么有人告诉他,是拓跋淮安已经怀疑上了他们,并且设计杀死了卡塔?
却原来,本末倒置,先出手反叛的人是卡塔吗?
褚浔阳驻马站在那些俘虏背后,闻言便是云淡风轻的笑了一声,亦是扬声道:“这里也有卡塔的随从,他们是你青狐的族人,你自己的族人总不会无故背叛吧?而且——拓跋淮安和卡塔的伤口都在,是被什么兵器所伤,比对一下就知!”
青狐族长大惊失色。
还不及说什么,就听身后的人群外面又是有人一声暴怒的嘶吼,“青狐狼子野心,我这里还有证据!”
众人不约而同齐刷刷的回头。
王廷背面被严密封锁的军队中间被强迫打开一个缺口,阿木尔刚好带着一队人马面目阴冷的走过来,那些士兵个个都满面寒霜,眼睛里喷薄着怒火,要吃人一般。
青狐族长看到被他一路押解过来的那些人,只觉得晴天霹雳,这一次是真的完全难以招架,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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