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风连晟也跟着拧眉沉思起来,但似乎是不得要领,过了半晌,又道:“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是为时过早,老四能有多大的能耐,荣烈的性情我虽不太清楚,但荣显扬的心机却非比寻常,就算是他,应该也不会叫自己的儿子儿媳胡乱搅和吧?”
荣显扬因为阳羡公主的死和崇明帝母子之间一直都有隔阂,这一点根本就本能称为秘密。
以前陈皇后只觉得那人很难相处,尽量的进而远之。
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担心——
这人别是自觉有了个强硬的亲家做后盾,便要主动跳出来搅和这池子水了吧?
“本宫听说褚浔阳的那个丫头的性子十分的桀骜不驯——”陈皇后担忧说道。
“那个丫头,的确是有些狂妄自大的!”风连晟附和着叹了口气,“不过这里到底也是南华而非是西越,她嫁过来之后还能不收敛?总之这件事,儿臣是觉得我们还是先以不变应万变的好,如若荣烈他们真和老四凑在一起了,到时候再想办办法解决就容易的多了。”
风连晟说着,就意有所指的深深看了她一眼。
褚浔阳手里的兵权,是把双刃剑,只许是她别惹到崇明帝的眼皮子底下,否则——
哪个做皇帝的也容不得她。
陈皇后这么想着,心里才隐隐觉得平衡了许多。
定了定神,她重新看向了风连晟道:“对了,前些日子本宫宣左丞相夫人过来提了那件事,她家的嫡次女今年也有十六了,算是老大不小了,你们的事情也要早早的定下来本宫才能放心,你也是时候收收心了!”
“是!一切都听母后的安排!”风连晟道,微微一笑,脸上表情和气,倒是看不出半点的不情愿。
“嗯!等和西越联姻的事情过了之后,本宫就去跟皇上提!”陈皇后道,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时候不早了,这个节骨眼上,你也别在宫里久留,省的皇上心里多想,早点回去吧!”
“是!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风连晟点头,起身告辞。
古嬷嬷亲自开了殿门送他,待她走后,方又折回了殿中,见到陈皇后的精神不好,就心疼的安抚道:“娘娘,横竖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再想以前的事又顶什么用?殿下他说得对,那浔阳公主就算是有兵权傍身,也只是个幌子,再者她还是个外人,这事儿到底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您就别多想了!”
兵权!这历来就是个叫人眼红的东西。
陈皇后说是放下了,但是每每想来,心里还是不舒服,道:“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个丫头和连晟有过节——”
但凡女人,都是小心眼的。
现在就算他们不主动去招惹褚浔阳,却也难保对方就会和他们不计前嫌。
陈皇后说着,又是一筹莫展。
古嬷嬷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个丫头在眼前,总是个祸患的!”陈皇后越想还越是觉得心里难安,苦思冥想的沉吟半晌,却忽而就是眼睛一亮,眼底闪过一抹幽暗又明亮的冷光。
*
风连晟从凤鸣宫出来,等在外面的李维就赶紧迎上去,禀报道:“殿下!”
“嗯!”风连晟点头,带了他往外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确定好荣烈和褚浔阳的行程了吗?他们什么时候能进京?”
“送进的队伍太过庞大,路上耽搁了行程,最起码也还得要七八日吧!”李维回道,说着就忍不住的回头看了凤鸣宫的方向一眼,“皇后娘娘是为了浔阳公主的事?”
“是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却偏偏总有人喜欢往回看!”风连晟道。
陈皇后是个什么性子,李维也是知道的,这件事她的确是不可能看的开的。
两人沉默着又往前走了一段儿,从御花园的路口那里看过去,却见前面几个人刚好从御书房的方向出来,然后行色匆匆的出宫去了。
“是镇国公和宣城公主他们!”李维道:“八成是被皇上传进宫来商量荣少主大婚的事情吧!”
“只怕现在最惶惶不安和悔不当初的还应该是镇国公两口子吧!”风连晟的眼睛眯了眯,迎着旭日的光辉,神清气爽的大口呼吸,脸上表情有说不出的幸灾乐祸,“走吧!”
这京城里酝酿已久的开年大戏就要开唱了,那戏码——
想必会分外精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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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妞儿,还真是敢猜,猜楚州城的也就算了,可是漠北北疆和南华中间还隔着整个西越的地图呢,这要肿么送→_→送玉玺的,你们更牛,这是想要枫锅才上位就被赶下台么?妹子要疼,后路更不能不留啊亲~
☆、第003章 总要两情相悦才好
此后八日,镇国公府迎娶西越浔阳公主的仪仗终于以前所未有的浩大声势进了帝京。
延陵君虽非皇室,但只冲着褚浔阳的身份地位,这一场大婚的仪式崇明帝也是给足了面子。
陈皇后代表皇帝的心意,亲自道贺,赐下珍宝奇货无数。
这一天,镇国公府更是门庭若市,前往道贺赴宴的客人无数。
婚礼是按照皇室的习俗,设在晚上,而在形势上也有所不同——
褚浔阳如今在西越朝中的身份已经尊贵到达了顶峰,哪怕荣国公是三朝老臣,荣家的人也是没有资格坐在主位上接受她的拜礼的。
所以这一场大婚的排场虽大,但在所有观礼的客人看来,却都有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只见其华美而未有神髓。
鞭炮声锣鼓自褚浔阳的銮驾抵达镇国公府就开始想个不停,大门口和花园里,许多的孩子兴奋的手舞足蹈,追逐游戏。
延陵君着一身锦绣华服,扯了跟大红绸带,自门口一路引着褚浔阳进来。
他唇角的笑容惯常的风流雅致,一眼看去,和往常无异,只有特别熟悉的人细看之下才能发现,那双流光溢彩的含笑眼眸中似乎是更深刻的隐藏了某些十分真实的情绪。
看似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他的视线却偏离过来,落在褚浔阳捏着红绸的指尖上。
嫁衣宽大的广袖将她的手遮掩了大半,映着沿路两旁的灯火,就只露出一小截微微泛着粉润光泽的指尖,掩映在大红的嫁衣之间,延陵君眼中所见,似乎就唯有这一点视觉感受能让他清楚的意识到,此时此刻走在他身边要与他共赴一场白首之约的就是那个他唯一想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