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替刘氏求情,却不找褚浔阳,而是迂回到了风乾那里去了。
褚浔阳玩味的勾了下唇角,并没有不依不饶。
今天延陵君和褚浔阳两个都是来四王府做客的客人,却是当着人家主人家的面亮了兵刃了。
在场的命妇千金们,哪个也看不惯,却也都无话可说——
谁都知道,这定国公主的娘家太强硬,崇明帝和风连晟都对她格外的纵容不加约束,她人在京城,本身就是个横着走的人物。
虽说刘氏为了护主,情急之下说了那两句话不算什么,但从规矩上,她也的确是逾矩。
风乾本来也是看不惯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喧宾夺主,但对方是褚浔阳——
他也唯有忍了。
深吸一口气,他重新正色看向了延陵君道:“荣烈,方才你给王妃把过脉了,程大夫说她独立的孩子压根就生不下来,此言可是属实!”
延陵君就着婢女端进来的清水净了手,他倒是半分也不觉得为难,只就漫不经心的点头道:“的确!”
顿了一下,又补充,“至多四个月,就算不受外物影响,也势必滑胎!”
此言一出,华思媛和刘氏都是心思稍定。
“不是的!怎么会这样?这段时间,我家王妃明明什么都好,怎么就会保不住孩子呢?”四王妃的婢女惶惑不已的不住摇头。
现在并不是四王妃失去一个孩子的问题,重要的是——
有人要趁机泼脏水,还要栽四王妃一个构陷妾室的罪名下来。
这一刻,她甚至都要怀疑,府里的大夫和延陵君都是串通一气,要陷四王妃于不义的。
“居然真是这样?”华思媛呢喃了一句,突然就颓废的跪坐下去,不可思议道:“王妃她早知道孩子是保不住的,却还一定要说是在我这里出了问题,若不是大夫和荣大公子道出实情,王爷就真要以为是我要对您的子嗣不利了吧?”
还没进门就先失宠,如果真是四王妃所为,那这一手也用的太狠了点儿。
华思媛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当打精神,重新爬起来,对风乾道:“王爷,妾身是冤枉的,您要替妾身主持公道啊!”
“你是说——是王妃自己做的,嫁祸于你?”风乾道,脸上表情阴沉沉的,看起来很不鲜明。
“妾身不敢这么说!”华思媛小声说道,面上却是一副不胜委屈的模样,把眼睛垂的很低,怎么看都是一副可怜相,迟疑道:“只是之前王妃身边的人一口咬定王妃是在我的院子里误食了脏东西,大夫又证明是子虚乌有,如果不是王妃在这里饮用的茶汤里面出的问题,又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当众给王妃下药了?”
这样的事,任何外人都做不来,不言而喻——
就只能是四王妃自己,趁人不备,吞食下去的。
就目前的情况,不仅仅是风乾要往这方面想,就是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也只能是这么认为。
“没有!不是的!我家王妃不是这样的人,王爷,您不要听华侧妃的片面之词,王妃她才失了孩子,已经够伤心的了,您不能再把这样一个罪名栽给她,这是不叫她活了啊!”四王妃的婢女哭道。
可是满院子的人,全都站着看热闹,又没有一个能压制住风乾的长辈出来主持公道。
那婢女举目四望,顿时就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危机感。
“姑娘这话说的未免牵强了。”这个时候,刘氏已经爬起来,重新跪在了华思媛的身边,一板一眼道:“你口口声声说是王妃冤枉,怎么不想,一旦今天大夫没有道出实情,被王妃娘娘一计得逞,侧妃娘娘毁的也是一辈子?”
她说着,就义愤填膺的给风乾磕了个头道:“王爷!侧妃娘娘她初来乍到,咱们也不求扳倒了谁或是压制住谁,只是要一个公道罢了,为了不至于冤枉了王妃,也不叫旁人说王爷您不顾夫妻情分的徇私,奴婢恳请王爷,叫人去搜一搜,横竖王妃在侧妃娘娘这里的饮食都是干净的,如果真是她自己做的,总会有点蛛丝马迹留下来吧?”
既然华思媛这里的茶汤里没查出问题,别人也不能强行掰开四王妃的嘴巴,喂她吃下去那些东西,那么不管怎样,这件事就和华思媛这里扯不上关系了。
现在这便是要查四王妃的屋子,和她身边的人了。
“王——”那婢女心里悲愤,想说什么的时候,风乾已经一挥手道:“叫人去王妃的屋子里看看,还有今天跟在她身边的人,逐个查!”
“是!王爷!”问讯赶来的管家赶忙带人去了,又有婆子上来,当众把四王妃的婢女都扒了外衫搜查,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去四王妃院子里的人才回来。
“如何?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件?”风乾问道。
“回禀王爷,什么也没发现,王妃的屋子和婢女们的屋子里都查过了,没发现任何有损胎气的东西!”管家回道。
华思媛那主仆两个步步诱导,绝对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一定会确保四王妃人赃并获。
现在找不到东西,实在是抬不寻常了。
褚浔阳的眸子狡黠一闪,立刻就心领神会,抬头看向里面安置四王妃的卧房,然后调高了眉毛,递给延陵君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延陵君的唇角牵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冲她眨了一下眼。
果然——
褚浔阳心中沉吟。
而风乾这里却因为事情半途搁浅而再度沉默了下来。
“王爷——”刘氏等了片刻,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要再度开口,不想话才出口,站在旁边看戏的延陵君已经洒然笑道:“王爷,既然要搜,就一定要搜查的彻底,四王妃周围,还有一个人没搜呢!”
他和褚浔阳对任何人都敬而远之,但是这夫妻两个今天同时上蹿下跳掺合四王府的事,实属反常。
众人面面相觑,揣测不已。
而风乾已经反应过来,眉头皱的死紧的回头看向里面卧房的方向,“你是说——”
“是啊!四王妃还没被搜身呢,保不准她就把藏那药的瓶子或是纸包什么的还留在身上呢!”延陵君道。
他今天实在是过于殷勤了,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