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是怕怀孕生子,而是不知道等到有一天孩子生下来要怎么处理。
延陵君这么一说,她也就有了些精神,从他怀里仰头去看他的脸,就忍不住的笑了,“你能行吗?”
“我有经验啊!”延陵君眼中笑意泛滥,啄了下她的唇,“养你这一个丫头,我已经是操碎了心,横竖是现在有经验了,也不在乎再多养几个了。”
褚浔阳听了这话,虽然绝对他是故意埋汰自己,也还是笑倒在他怀里,一直笑到泪花四溅,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重新爬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正色道:“对了,二夫人刚才来过了,留下了那样东西!”
延陵君狐疑的看过去,先是盯着那个不起眼的小瓷瓶看了两眼,然后也就心里有数,于是就暂时将褚浔阳推的远了一点儿,然后取过那个瓷瓶查看。
二夫人也是为了谨慎起见,她拿出来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延陵君对这样东西太过熟悉,只打开瓶塞轻嗅了一下就放下了。
“东西没错吧?”褚浔阳重新凑过去,问道。
“嗯!”延陵君点头,抿唇沉默了片刻,却忽而正色道:“这样东西,留下来就是赖不掉的把柄,如果你是她,你可能会留下来吗?”
当初真正想要阳羡公主死的人其实是崇明帝,就算是过了宣城公主的手,那她充其量也就只是个执行者。
如果幕后黑手是别人,她留着这样东西作证据,将来等到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还能拿来指证,给自己脱罪,可是那人是崇明帝,就算她证据确凿的抖出崇明帝来,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这根本就是无用功,反而更是留了把柄给荣显扬来抓的。
“大约——”褚浔阳苦笑了一下,心照不宣道:“是别人在等着这一天而提早额外留了一手吧!”
这个别人,就是荣澄昱无疑。
而借刀杀人借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这荣澄昱也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了。
褚浔阳说着,刻意一顿,片刻之后,就又正色道:“这件事,应该就不需要父亲来亲自动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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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家的水真的很浑→_→
☆、第035章 蠢材!
延陵君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褚浔阳就又重新钻到他怀里窝着,问道:“父亲出征的日期定好了吗?”
“嗯!”延陵君点头,“就在这三两天之内了!”
在这件事上,他现在是的确进退两难,国公府里一团乱麻,最重要,褚浔阳突然有孕的这个时机——
若在以往,就是留褚浔阳一个人在京城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又着实叫人不放心。
这样一来——
就真的只能让荣显扬一个人前往麒麟山脉了。
延陵君心事重重的样子,褚浔阳却像是没看见,只就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来。
二夫人在褚浔阳这里受了惊吓,回去之后就老实了,荣怀萱那边因为延陵君没管她,也只吵闹了那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宣城公主就勒令将两人塞进马车,强行送走了。
褚浔阳清净了两天,用了太医开的安胎药,她孕吐的症状虽然没有完全压制住,但也有所缓解,只是心有余悸,胃口仍不是太好。
荣显扬离京,是在崇明帝从行宫回来的第四天,行程定在一大早,延陵君亲自送到城门口去给他践行。
“回去吧,我这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荣显扬道,他的神态之间一片泰定,半分额外的情绪也没有。
“此行吉凶莫测,父亲你凡事小心!”延陵君道,眼中神色却颇显凝重。
“知道了,你照顾好浔阳就是!”荣显扬道,突然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是振臂一呼,带领护送他南下的三千护卫离京而去。
延陵君驻马街头,目送许久,直至眼前的烟尘远去,才要转身回府,却见旁边不远处的街角,一个有点眼生的丫头探头探脑的往这边张望,似是想要走过来,但又神情畏惧,迟疑着不敢。
延陵君的目光微微一凝,映紫立刻有所察觉,几步飞奔过去,将她提过来,扔在了延陵君的马前道:“是四王妃身边的那个丫头。”
“奴婢香穗,见过荣大公子!”那丫鬟仓惶的跪下磕头。
延陵君面上神情淡淡,居高临下的看她一眼,“你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我——”香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犹豫,好在是这天为了给荣显扬开路,这南城门附近的街道都提前戒严,就是这会儿路过的人也不多。
大约是因为着急,香穗满头大汗,但是权衡之下,也知道机不可失,终于咬牙磕了个头道:“奴婢斗胆,请荣大公子施以援手,再救救我家王妃吧!”
之前四王府的事情过了也就过了,横竖事不关己,延陵君也就没再管它的后续,此时便随口问道:“怎么?四王妃没醒过来吗?”
四王妃当时的状况本来就不容乐观,但是如果运气好的话,倒也不就是一定没得救的。
香穗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滚了出来,又连连磕头道:“荣大公子,奴婢知道您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奴婢求您了,您好人做到底,就——就再救我家王妃一次吧,哪怕是看在小世子的份上,奴婢求求您了!”
这个丫头,似乎是话里有话。
延陵君的唇角牵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微微眯了下眼睛。
跟在身后的浅绿就疑惑说道:“太医院那边不是得了太后娘娘的关照,每天都有两位太医去四王府给王妃看诊吗?我家主子又不是神仙,他们怎么是怎么说的?难道王妃她——”
就算延陵寿被传的神乎其神,但延陵君真正崭露头角的机会却是不多的,因为得了太后的关照,去四王府照顾四王妃的可是太医院医术最受推崇的两位老资格的太医,按理说四王妃的婢女是怎么都不该贸然来求延陵君的。
“我——我——”香穗脱口想说什么,但只张了张嘴,就又难以启齿一般,又闪躲着垂下了眼睛。
这么一来,说是没有隐情,也都没人信了。
荣显扬的队伍出城之后,道路两边居住的百姓就开始逐渐的走出家门,为免引人注意,延陵君就给映紫使了个眼色,一行人进了旁边不远处的一间酒楼,要了个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