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暴怒的,他猛的抬头朝门口的两个丫头看去。
两个丫头不明所以,只是被他眼中杀气腾腾的怒气震住,不由自主的就是退亦然,直接跪了下去,后面跟进来的两个稳婆也是腿软的瘫倒在地,忍不住发抖。
褚浔阳想了一下,就直起身子,走到延陵君身后,不解道:“那条丝线是什么?”
延陵君还是不言语,这会儿却是负手而立,唇角带几分冷然的笑容,有些神秘的仰头看着那桌子正上方的房梁和屋顶。
风连晟狐疑的跟着看过去一眼,立刻就明白什么。
“李维!”他冷声唤道。
“殿下!”李维立刻从外面走进来。
“你上去看看!”风连晟道,冲那房梁上使了个眼色。
李维先是不解,随后就飞快的点头,“是!”
然后便转身出了屋子,片刻之后,屋顶上就传来几声轻响,再过片刻,屋顶上的瓦片就被揭开了两片,有火折子的光亮闪烁透进来。
“看看那附近可有什么活物!”延陵君道。
李维拿着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在瓦缝里好一通的搜罗,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很确定道:“这里有只白蜘蛛!”
延陵君的唇角弯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风连晟却是倒抽一口凉气,勉强镇定心神道:“拿下来我看!”
李维应了,不多时就用一放帕子裹着一只还不及人小指甲大小的白色蜘蛛回来。
“果然!”延陵君冷笑了一下。
风连晟的脸色却已经难看到了极致,“是毒物?”
“不是!”延陵君却道:“这种蜘蛛是北川极寒之地特有的,因为北川极寒,蜘蛛本身要抵抗寒冷很不容易,体内便会分泌一种重度的能起到麻醉作用的东西,用这种东西来麻醉自己的感官,帮助它们抵御严寒的,它们吐出的蛛丝上也会带有这种强力的麻醉药,是它们用来猎捕猎物用的。”
“是有人偷偷潜入,从屋顶上利用这蜘蛛放了蛛丝下来?”褚浔阳道。
“怪不得方才属下发现它的时候,它是被卡在两块小石之间的——”李维心惊不已,仰头去看上面的屋顶,“从这屋顶上到桌子上的距离不短,要等着蜘蛛吐丝下来肯定要花费时间,太子妃这里内外的守卫都很严密,如果呆的久了,难免要被发现的,下手的人应该是估算好了蜘蛛的位置,安置好它就马上离开了的。”
桌子上的杯子都是倒扣着的,而茶壶又是盖了盖子的,这么一来,壶嘴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这东西看着小小的,没想到吐出来麻药这么厉害,那么一点点就能致人昏迷了!”褚浔阳微微有些心惊。
风连晟回头看了眼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太子妃,迟疑了一下才看向了延陵君道:“有解吗?”
“自然!”延陵君莞尔,又仰头看了眼缺了两片瓦的屋顶,“得亏是太子殿下您将这府邸内外围困的铁桶一般,叫下手的人不敢久留,而留了证据下来。”
他说着,就看了眼在帕子上的白蜘蛛对李维道:“想办法让它再吐点丝出来,直接烧成灰,再加一点薄荷根的粉末冲水给太子妃饮下即可。”
“好!”李维闻言一喜,护宝贝似的赶紧捧着那帕子走了。
所谓的大恩不言谢,风连晟一时也没说什么,就先转身回了太子妃的床边等着。
这时候,门口那边桔红突然赶了来,有些心焦的用口型示意,拼命的给延陵君使眼色。
褚浔阳心里警觉,两人对望一眼,连忙快走过去。
“什么事?”延陵君道。
“半个时辰之前,国公爷突然出府去了,我们的人原是想跟的,结果被他察觉,跟丢了!”桔红道,心焦不已的抹了把汗。
荣澄昱现在早就不稀罕做表面上的文章了,所以今晚太子府的宴会他并没有出席。
延陵君的眼睛眯了眯,目光收冷,“看来是我们想岔了,他根本就没准备等转过年去,而是准备在今天就直接动手了!”
“可是风乾和良妃他们今天都在这边,一旦双方抢起来,他就不考虑后果吗?”褚浔阳却有困惑。
“那谁知道,如果不是算计好了一切,良妃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他里应外合,那么——”延陵君的话只到一半,就剩下唇角无声又凛冽的一抹笑。
荣澄昱这人的心思,还是不要是胡乱揣测的好,那个人——
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褚浔阳本来是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猛的提口气,“风乾和荣怀萱都在这里赴宴,那么——”
荣怀萱的儿子还不满周岁,肯定是不能抱出来的。
说到底,荣澄昱真正想要辅佐的人也不是风乾,他就是要自己亲手掌权的,与其费大力气推一个风乾上位,哪里比得上直接操纵他的亲曾孙来的方便?
“那这样一来——”褚浔阳想着,就越发心惊。
这个时候,风连晟也已经察觉了动静从后面走上来——
如果荣澄昱要放弃风乾了,那么今天——
这就是要一网打尽了!
“去看看!”风连晟道,给门口的心腹侍卫使了个眼色。
“是,殿下!”那侍卫应声去了。
这边李维去了也没多长时间,就把调制好的解药给送了进来,太子妃服用之后,只有几息的间隔也就逐渐恢复了意识,随后就是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风连晟这会儿分身乏术,也就顾不上这里,只吩咐了下头的人好生守着太子妃,就和延陵君两人匆匆的进了院子,这个时候前夫周边查看的侍卫也刚好回来复命。
“怎样?府邸周围可是有什么异常?”风连晟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