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纪宁很快移开视线,却就这样记住了乐白。
她平日在班里安静胆小,似乎还被人欺负过,有次赵纪宁路过顺手帮了她一把,女孩低着头吓得瑟瑟发抖冲他道谢。
不是现在这样的。
“你是谁?”他本能脱口而出,桑白当即愣住,脑中响起尖锐的警报,像是消防现场拉响的红灯闪烁,系统警告。
“请注意,请注意,宿主身份疑有暴露风险,请谨慎行事,暴露后将会导致任务失败重启。”
“.........”
桑白望着面前谨慎怀疑打量着她的少年,微微勾唇,天真无邪蹦出清脆响亮的一句话。
“我是你的爸爸。”
赵纪宁:“.........”
他额角轻跳,咬牙隐忍几秒,挤出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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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阵阵响起,久违的声音,学生们纷纷往一个方向涌去,上课时间到。
桑白从天台走下来,循着记忆找到乐白的班级,然后在垃圾桶旁边,默默站定了一会才拉开椅子坐下。
若有似无的异味弥漫在周围,她的座位左右都是空的,很显然,只有乐白一人被安排到了这个垃圾角落。
她面无表情翻开书,用尽耐心,忍住了这一节课。
而这节课,赵纪宁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在教室。
下课铃一响,桑白就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她说明自己来意后,老师明显吃惊,“怎么突然想换位子了,当初不是你自己要求调换过去的吗?”
桑白心情糟糕透了,已经被早上接连的这两件事弄得耐性全无,更何况,她还刚经历死亡没不久。
任凭谁在这样惨状过后又立刻投入到新一个新身份和世界中,都会有压不住的戾气。
赵纪宁不在,桑白也懒得再维持人设。
她皱着眉,明显不耐烦,“老师,难道真的会有人喜欢垃圾桶吗?我是被人逼的,或许您听过校园暴力这个词吗?”
班主任震惊,难以置信。校园暴力这个词放到哪里都是被重视的话题,更别提,此刻乐白的模样和平时相差甚远,简直判若两人。
她先是巨大的瞳孔地震,随后涌上惊疑,判研似地盯着乐白,眉头紧锁。
“乐白,这是怎么回事?你和老师仔细说说...”
乐白胆小怕事,那几个欺负她的女生家里有背景,在学校也是属于呼风唤雨的那类人,如果事情说出去,她只会被报复得更惨。
因此这么久以来都是自己默默忍受,从未向家人老师透露半分。
而桑白完全不在意,她简单直接的就把那几个人的名字都通通报了出来,就像是在向食堂阿姨报今天菜名一样随意。
然而随着她名字一个个说出,老师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她说的这几个人全年级老师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
成绩好,家世优越,在某方面都有优异特长,代表学校拿下过不少奖项,每学期末他们几乎都要和对方家长出现在同张餐桌上。
“乐白,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她神情前所未有的肃穆,再度确认。
“真的假的你们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桑白漫不经心的,随口敷衍。
不像是当事人,倒像是一位无关的旁观者。
班主任最后挥挥手,让她离开。
桑白搬着课桌到前头时,引发了一整个教室人的围观。
谁都知道,她是被某些人发配到那里的,此时她把座位搬回来,不仅仅是一次位置调动,还相当于无声的宣战。
一时间,有人担忧,有人观望,还有人隐约露出看热闹的兴奋。
桑白完全不受影响,座位搬到前头之后,黑板看清了,异味没有了,她还特意去洗了块抹布,有了心情收拾桌子。
乐白的桌面被人用涂改液划过,从斑驳的脏污中大概辨出写得是胖妹之类的词语,她在内心嗤之以鼻,对这群小学鸡的行为不屑一顾。
明明是个婴儿肥可爱的小女孩,胖?怕是年纪小审美还没长出来。
桑白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心情也好了不少,她这节课都专注许多,重新捡起了自己高中时的知识,久违燃起了学习激情。
课间老师走后,她难得整起了学习资料,刚把几门课练习册分类好,教室门就被一脚踹开,熟悉的开场方式。
为首的女生一头黑长直,刘海剪成了公主切,画着不明显的黑色眼线。
她眼光巡视教室一圈,最后落在了前头桑白身上,勾唇轻轻一笑。
“乐白,长本事了,我的命令也敢违抗。”
“.........”这中二的台词,是真公主附体吗?以为剪了个公主切就是公主本人了。
桑白按耐住吐槽的冲动,身体往后一靠,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平静地注视着她们。
“有什么事吗?”
她的话一落,像是说了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那几个人纷纷笑了起来,前俯后仰,最后还是那个公主切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