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桑白听得着了迷,“赵纪宁后来是怎么成功拿到继承权的?”
“他设计了一场车祸,对方当场去世了。”
“.........”
“他的父亲就是安排你那场车祸的主谋,后来被赵纪宁查出来了,你知道吗?撞死对方的那辆蓝色卡车都一模一样,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包括他父母,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发声。”
“除了对方的爸妈。”
“结果是这两个人也一傻一疯,最后都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违抗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众叛亲离。”
......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牺牲,又何尝不是把他推向了另一种更深的深渊。
桑白本来是想策划一场惊喜给赵纪宁,准备了解他如今的喜好和亲人朋友,结果发现,他如今什么也没有。
小时候,桑白看着他长大,一点点打开心扉走出去,变得品学兼优,礼貌端正。
她曾经设想过他的未来,可能依旧是如此冷淡难以接近,但应该会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正常又优秀的人生。
无论如何,都不是现在这样。
赵纪宁这晚回来时,整个别墅安静得难以言喻,客厅昏暗,餐桌上点着蜡烛,桑白坐在旁边手托腮等候着他,面容在暖黄烛光里荡漾着别样柔暖。她像是一个等候着丈夫归家的妻子。
这一刻,他脑中突然涌起这个荒唐的念头。
“他们人呢?”赵纪宁坐下来,打量着周围,第一句话问。
桑白姿势未变,依旧撑着手懒懒托腮,“我让他们都先下去休息了。”
面前桌上摆放着简单的三菜一汤,和往日的菜色截然不同,赵纪宁看了眼,忽的问:“你做的?”
“没错。”桑白点点头,展露笑颜。
“你尝尝。”
她朝他递来筷子。
赵纪宁诡异的停顿了两秒,才接过,他手在原处斟酌了会,才选择夹向那道看起来卖相最好的苦瓜炒蛋。
出乎意料的,不算难吃,平平无奇的家常味道,却又胜过平时的珍馐无数。
“怎么样?”她洋洋得意的,“我的手艺可是进步了很多呢。”
赵纪宁颔首,“确实进步了。”
桑白面上表情顿住,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她偏头定定打量了他一会,在赵纪宁如常回应中移开了视线。
“你快吃吧,不然待会要凉了。”她略带不自然地说。
这天赵纪宁感受到了桑白久违的温情。
不仅亲手给他做了顿堪称丰盛的饭菜,吃完还准备了甜点,也是出自她手。气氛很好,两人还喝了一点红酒,一整个晚上,她看他的目光都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这个情景让他莫名熟悉,好像曾经某天她也是买了一大堆甜品吃的给他,眼神怜爱,仿佛他是一条被人遗弃的狗。
这个比喻一冒出来就无法再压下去,两人用完餐,桑白起身准备简单收拾一下餐桌,经过赵纪宁身旁时,靠在椅子上休息的人却一把抓住了她手腕。
他面上有点朦胧懒意,像是喝醉了,眼角微红。
“桑白。”
安静的夜里,从唇齿间压出来的称呼含糊不清,桑白却骤地惊出了一声冷汗,她身形僵硬,几秒后,神情如常转过头。
“赵先生,您喝醉了,我叫蒋依白。”
赵纪宁握住她的手僵住,一动不动,两人定定对视片刻,他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他喜怒不显露言表的样子,让人摸不清心底所想,桑白害怕他下一刻就会发怒,斟酌良晌,才回答。
“我们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会有一些不如意的地方,但是你拥有的已经很多了――”
桑白打着官腔,却不料下一秒,他话头一转。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很可怜。”
“?”
他干净利落极了,桑白满脸懵,脑中还没有转过来弯时,就听到他接着开口。
“所以你可怜我一下,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骤然响起的声音温和清亮,明明是央求的话语,却奇异的平静坦然。
暗色的光影落在他脸上,眼前的面容温驯又英俊无比,他微仰着脸,睁目注视她的模样专注虔诚,桑白突然有种拒绝他就是在犯罪的不忍感。
她还没说话。